小司马看到这种情况,三步并作两步,跃上前去,一把将他拦腰抱住:&ldo;老卜叔!快卧倒!&rdo;
老卜挣开小司马的手,一面继续用大叉子去叉敌人,一面重复着嚷道:&ldo;为什么敌人打不中我呢?这些个笨蛋!为什么敌人打不中我呢?这些个笨蛋!让敌人打中总比被自己人打中好!让敌人打中总比被自己人打中好!&rdo;
&ldo;呯!‐‐呯!&rdo;
小司马卧倒在他的身旁,把那支七九步枪从射击孔里伸出去,一枪接一枪地放着。
因为他长的小,所以乍一看去,他肩头抵着那支长枪,简直象扛着棵大树一样。
&ldo;老卜叔!注意隐蔽,敌人又在向你瞄准了!&rdo;
小司马一面不停地放着枪,一面大声叫喊着,那翻卷的硝烟,不时把他呛得咳嗽起来。
在敌人的机枪火力下,城墙的土垛口,一个接一个地被削平了。
小司马一只手扣七九步枪的扳机,一只手用力去拉老卜头那件老羊皮袄的后襟。
啊,他被关在土屋里好象有很长时间了,小司马在一瞥之间,忽然发现,他那件老羊皮的背后,已经被土屋的墙壁磨破了两块地方。
&ldo;你不要拉我!你不要拉我!&rdo;
这个大别山的农民,说话总是喜欢重复:&ldo;让敌人打死,我心里痛快!因为我是一个红军被敌人打死的。如果叫自己人打死,让我对家里人怎么说呢?可是,他们就是打不到我,我直条条地站在这里,他们都打不到我。这些马匪,怎么笨成这个样子!&rdo;
&ldo;呯!‐‐呯!&rdo;
小司马一面抱着七九步枪向敌人阵地上射击,一面突然大叫起来:&ldo;老卜叔!快!敌人推着带轱辘的登城梯子过来了!一架!两架!三架!四架五架六架!……一共是十一架!都靠到城墙上来了!他们爬上来了!他们爬上来了!&rdo;
&ldo;呯!‐‐呯!&rdo;
小司马继续射击着,他推大栓拉大栓的时候,简直象抱着碾棍打坠坠一样,累得直咬自己的嘴唇。
&ldo;不用着忙!&rdo;
老卜头一面慢条斯理地回答着,一面用他那象大别山里青冈树一般结实的两臂,艳稳地撑住钢叉,一见敌人快爬到顶上,就用钢叉把梯子猛力向外一推。
小司马从枪眼里看得很清楚、敌人的登城梯在老卜头钢叉的猛劲推动下,先是慢慢离开了城墙,然后,便直直地立在那里。接着,便向外倾斜,最后,便在马匪的一片绝望的号叫声中,&ldo;唿隆&rdo;一声倒了下去!
老卜头一个人接连推倒了十架梯子。
小司马看到,这时他那布满了皱纹的黑脸膛上,汗水象油一样的发着亮光,直往下流。他顾不上擦那流下的汗水,只是越来越沉重的喘着粗气。可是,正在他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,敌人的第十一架梯子,又靠到了他身下的城墙上。
小司马的步枪子弹打光了,他便换上手枪打,手枪子弹打光了,他便一只手握着一块石头,伏在城墙的垛口下面。这时,他清清楚楚看到,那第十一架登城梯的每根木槽上,都弓腰爬着一个马匪。
小司马伏在那里,一面望一面数着:&ldo;一,二,三,四,五,六……老卜叔!老卜叔!&rdo;
他数着数着忽然大叫起来:&ldo;这架梯子上一共有二十三个马匪!象一串蚂蚱!&rdo;
就在这时,只听&ldo;唿隆&rdo;一声,象决堤的洪水,几乎所有的人都从西门往这边涌过来了。里面有商人,有店员,有妇女,小孩,红军伤员,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。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听到哭声,喊声,叫声,和密集的枪炮声搅成一片。
正在这片混乱之中,老排长慕友思赶来了。
&ldo;老‐‐排‐‐长!老‐‐排‐‐长!&rdo;
老排长慕友思发现了小司马,便向他这边赶了过来。
&ldo;老排长,老排长!出了什么事了?&rdo;
慕友思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:&ldo;天亮以前,敌人打第一发炮弹的时候,风神就跑了!&rdo;
小司马问道:&ldo;有哨兵看着,他怎么会跑掉的呢?&rdo;
慕友思一拍大腿说:&ldo;唉,事情坏在吴诚身上,是他去打死了哨兵把风神放走的!&rdo;
小司马又问道:&ldo;四门都关着,他怎么跑出去呢?&rdo;
慕友恩又一拍大腿道:&ldo;嗨,事情义坏在吴诚身上,他事先和王闭总秘密挂上了钩,所以王团总一叛变就先占领了文庙。为什么先占领文庙呢?原来马旅长这些天从西关外面往城里挖了一条秘密地道,直通文庙的大殿!风神就是从那里逃走的。
风神出去以后,就把马匪从那条秘密地道里带进城里来了!&rdo;
小司马接着又问道:&ldo;咱们怎么一点也没觉察呢?&rdo;
慕友思第三次拍了一个大腿,把头一低说:&ldo;他妈的!这事还是坏在吴诚那个小子身上。他诬陷你是叛徒,转移了目标,使你带回的情报起不了作用,这就坏了我们的大事!现在,真相大白,一切也都晚了!叛变的民团已经打开了西门,现在马匪已经大量涌进城里,街上已经血流成河了!&rdo;
老排长说到这里,平生第一次流下泪来。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醉清秋 白雪乌鸦 踏着月光的行板 北方的孤独女王 张学良传 青春如歌的正午 乱世豪杰梦 第三地晚餐 亲亲土豆 向着白夜航行 重生之林然 越过云层的晴朗 我的悠闲末日 失踪 菟丝花凶残[末世] 战时中东(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大全第六卷) 额尔古纳河右岸 带着庄园养娃致富 沉浮与诱惑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