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长命嘿嘿干笑几声,&ldo;造成张爷这种悲剧的,安史两贼有责任,是他们直接造成的,可是主要责任更在大唐!你明不明白?三个月的时间,九大节度使兵困邺城,居然没有攻破,你说是胡贼善战,还是唐军无能?张爷派人请救兵,如能赶来,史思明绝对进不了葫芦峪,嘿嘿嘿!现在,恐怕史思明已赶到邺城了!&rdo;
崔起龙哑口无言了,三个月的时间攻不下邺城,这不能不说里面有问题。五百人死守近四个月的时间,居然拖住了史思明的近百万大军,他们的确是尽了力,一场激居然打上四天四夜,他们三人才逃得活命,这战事又是何等的残酷?
篝火渐渐弱了下去,王长命默地又添了几根木柴,却不再说话,三人均沉默着,谁也不说话。
天渐渐亮了,张爷在晨曦中轻轻地走来,走到三人身边。他的脸上一如平常一样冷峻,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,&ldo;我们走吧!&rdo;他轻轻地说道。
李啸远和王长命二人望了他一眼,立刻站起身去牵马,没有一句话,也没有问决斗的结果如何。其实,张爷安然无事的回到祠堂前,这就是结果。&ldo;张爷!&rdo;崔起龙看着收拾毛毡的张爷,小心翼翼地问:&ldo;你与狼侠的决斗结束了?&rdo;
&ldo;结束了!&rdo;
&ldo;结果呢?&rdo;
&ldo;我活着!&rdo;张爷说着,提着卷好的毡筒就走向马匹。&ldo;狼侠死了!&rdo;崔起龙叫了起来,&ldo;你杀了狼侠?你能杀了狼侠?&rdo;
张爷转过头来,看着崔起龙古怪的表情笑了笑,&ldo;狼侠也活着!&rdo;
&ldo;你们。。。。。。打了个平手?&rdo;崔起龙惊奇地又问了一句。
王长命走了过来,&ldo;张爷,都准备好了。崔公子,若张爷想告诉你,他一定会说的,不想告诉你,你又必何问?&rdo;
崔起龙叹了口气,也随着三人上了马。&ldo;张爷,咱们去哪里?&rdo;李啸远问。
张爷看了看他,微微一笑,&ldo;你成婚第二天就随军到了边塞,一定最想回去看看了。所以,我们要到市镇换了衣服,再奔向你的家乡,如何?&rdo;这话刚说完,李啸远激动的差点从马背上蹦起来,连声说好。
片刻,神色又暗淡下来了,叹口气说道:&ldo;临离家时,我李啸远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。现在,却成了一个残废,嘿嘿,她。。。。。。她。。。。。。&rdo;这在战场上断了脚都不曾眨眼的汉子,此刻却变得心神不安起来,不停地用手抚摸那条残了的腿。
张爷带马走到他的身侧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&ldo;你要相信她才是!她嫁给你就做好了准备,无论你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,她都会跟着你。虽然,我没有娶过妻子,也没有女孩子喜欢过我,但我想应该是这样子,对吗?崔公子?&rdo;
崔起龙点点头,虽然他还不到论及婚嫁的年龄,但也赞同这一观点。
四人四骑上路了,李啸远纵马走在最前面。一路走去,但见百余里地没有人家,到处荒草丛生没及人腰,偶尔遇上几个村落,俱是断墙残垣,杳无人烟。
每当走过一处村庄之时,张爷总是默默地观看,却一言不发。倒是崔起龙,不时扼腕叹息,感触良多。
渐渐的,可以从一些村落中看到冒出几缕青烟,&ldo;张爷,我们没有水了,啸远去讨点水来。&rdo;&ldo;不!&rdo;张爷拦住了他,&ldo;崔公子,你受点累跑一趟如何?&rdo;
崔起龙望了望张爷,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忧郁,遂点点头走进了村庄,过了许久,他才从村子里走出来,一位年迈的老妪送他到了村头,一身褐色的麻衣上面补了几十块大小不一,颜色各异的补丁,昏花的双眼目送着崔起龙。崔起龙走了十几步,回头向老妪挥了挥手,才翻身上马,奔向官道。
直到走回三人身边,脸色还十分难看。&ldo;崔公子,遇到了什么事?&rdo;王长命问。
崔起龙摇摇头,伸手从马鞍上取下一只包袱,&ldo;张爷,这里面是三身衣服,虽然破旧了些,也比一身军衣好的多。至少,没有人会怀疑你们是从战场。。。。。。回来的!&rdo;三人闻言点点头,各自取换了衣服,除了张爷的衣服不甚和体外,李啸远和王长命的衣服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,虽然都缀着补丁,却浆洗的非常干净。换好衣服,四人继续向前走。
这一次,张爷与崔起龙并骑走在了后面。&ldo;崔公子,你的脸色很难看!&rdo;他说,崔起龙叹了口气,忽然问:&ldo;我们现在去何处?&rdo;
&ldo;砾石。&rdo;张爷随口应道。&ldo;啸远的家就在那里!&rdo;
崔起龙点点头,&ldo;越走人烟越多,拦路抢劫的盗贼也多了!&rdo;&ldo;我知道!&rdo;张爷久在边塞,却好象对内地的事情很了解,实在令起龙惊奇!
张爷笑了笑,&ldo;太平盛世之时,贫者多,富者少。兵荒马乱之时,穷者多,而盗贼更多,更会有英雄豪杰揭杆而起。当年,隋朝灭亡之时,不就是例子吗?现在,到处都荒无人烟,有者也不过是几位老寡之妇人,如果没有盗贼,反而成了怪事!&rdo;
&ldo;佩服!想不到张爷对。。。。。。&rdo;崔起龙话说一半,就被一阵尖利的哨声打断,接着,一支响箭钉在不远处的一株巨树上。四人不由都带住了马,均知遇到了响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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