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幕有些突然,教月如初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却见东方承昱的瞳心有着喜色,他在她额上落下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,便跟上易方散人而去。
这让方才与易方散人对弈的那群人大感惊奇,纷纷道:“那死老头子……这样也行?!”
祝飞虹拿着紫电扫风剑在他们头顶挨个敲了一遍,笑道:“你们懂个什么,还是趁着那老头子不在,好好研究下他的棋艺吧。在凤凰谷避难这么多天,你们哪次赢过人家?真是给女侠我丢脸唉!”
月如初痴痴的望着那伟岸霸气的身影消失在火红的凤凰花后,心中登时像是绞起了一道红线,甜甜的、酸酸的,又让她不禁的更加怀疑东方承昱有事瞒着她。
难道,他来凤凰谷的真正目的,是想见易方散人吗?
又为什么不让她去呢?
不……她要知道。自己是他的妻子,他的所有事情,自己都要知道。
“千影,你干什么去?”黑凤的声音,令月如初驻足望去。
“谢谢你黑凤,我想一个人走走。”她撒了谎,只因她知道,不管自己说什么,黑凤都不会因为怀疑而追问。
月如初不由的心中有些内疚,加快了脚步,身影消失在一蓬蓬凤凰木间……
易方散人虽然鬓发斑白、胡须及腰,却并非很老,至少东方承昱认为,他的真实年龄不会比临观帝大太多,但因为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名声,旁人才将他奉为老前辈。
而此刻,跟在易方散人身后,东方承昱也真切的体会到此人高深无匹的内功和轻功,明明是缓步向前行着,却让东方承昱始终无法追上。
在凤凰谷深处,伫立着一座草庐。这由枯草搭成的居所,在满眼火红之中显得尤为吸引眼球。
易方散人飘乎乎的就消失在门框处,东方承昱立刻追上,进了屋中时,顺便带上了门。
这草庐里很黑,比千夜明的那间小楼还要黑,与它的主人一般像是个挖掘不到尽头的无底洞。易方散人站在屋中,就像是团阴影,他低沉沙哑的说道:“有什么话一股气都说了吧,老夫鲜少有兴趣听人嚼舌根子。”
东方承昱应下,这便将鬼医曾说过的事情,一五一十讲给了易方散人。在讲述的过程中,他能感觉到易方散人的脸色愈加难看,态度也愈加刻薄。
到最后,只听易方散人道:“知道为什么老夫鄙视皇亲国戚和朝廷命官吗?因为他们就像你这样,明明是自私自利,却一张口就说得冠冕堂皇!你那么想要个子嗣休妻再娶就是了,即使是纳十个八个侍妾也天经地义,又何必大老远的跑到周国来烦扰老夫这等江湖草莽?!”
东方承昱道:“我便知道前辈定会误会我。我绝不会做让如初伤心的事,之所以来恳求前辈施以援手,便是害怕时间久了如初会察觉到异状,进而一辈子都遗憾不快。”
忽然,门被推开,发出“吱呀”的一声响。
东方承昱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,一扭头,看到门口的那抹纤影,这一刻,他宛如是遭了一道雷击般,瞬时僵立。
如初!
竟是如初!
为何她要跟过来,为何老天爷要让她听到这件事!
她一手抠在门框上,袖子随着胳膊不断的颤抖摇晃。她的身后,是绚烂的天光和红的盛火的凤凰花,一切是那样生意盎然,却唯有她,像是美梦幻灭时的绝望,碎作一滩死灰枯槁。
“承昱,承昱……”
绝望的声音,在触耳之时狠狠的扯疼了东方承昱的心。
她颤颤巍巍的走进屋中,向着那高大的身影走来,惨惨的呢喃:“没想到我的怀疑竟然成真了,我一直怀不上孩子,果然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……”她凄凉而狂乱的攀住东方承昱的肩,扑在他怀里,泪如雨下:“承昱,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,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扛下这件事!难道这样,就可以一直支撑着我的美梦吗?!”
“别哭,你别哭。”一见她梨花带雨、只为他一人流泪的模样,他的心潮便怜惜的要化成水。
东方承昱一手搂住月如初的腰,一手扳起她的脸,为她擦着泪水,哄道:“如初,你先去和陆轻封、祝飞虹他们待一会儿,待我和易方散人商量好了,我再去找你好不好?”
“不,我不走。”月如初倔强道,望向易方散人,问道:“前辈,请您告诉我,您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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