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吹过面前人的发梢,此人面若冠玉,眼眸温润,嘴唇带笑。
“王......是王?”她的眼睛睁得很大,吃惊到几乎要忘记怎样呼吸,救她的人竟然是大昭的王——羽。
“表哥,你快起来吧,你看你的衣衫都被弄脏了。”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孩站在羽的旁边,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们。
羽长长的睫毛压下来一片阴影,他柔声问道:“你可有名字?”
她愣愣的看了羽一会,然后咽了一口口水,声音嘶哑道:“桑,我叫桑。”
“桑......很特别的名字呢。”他笑起来很好看,眉眼弯弯似月牙儿,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,月白的衣衫衬得他更加高贵美丽,好似一只沐浴在月光下白色的孔雀。
桑方才走神走了许久,现在才发现自己布满血污和泥巴的双手正拽着羽的袖口,羽干净洁白的衣服已经被她弄脏了,她仓皇的松开了手,手足无措的看着羽。
“对不起,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。”
羽起身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,然后把穿在外面衣衫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,开口道:“不过一件衣服而已,弄脏了衣服能救你一命我觉得很值得。”
她缩了缩鼻子,闻到羽衣服上皂角的味道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香薰味。
真好闻啊,她把整个人埋在羽大大的衣服里感觉很安全,羽看向她,她站在夕阳下,对着羽没心没肺的咧开嘴笑了笑。
“很开心?”羽问。
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,“我又活了下去,所以很开心。”
羽叹了一口气道:“明明刚刚死里逃生,你前一秒还绝望的哭丧着一张脸,现在就能笑得如此灿烂,实在让我有些意外。”
桑想了想,坦率道:“王不知奴隶过得都是怎样艰险的日子,对于我来说能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,今天我不仅多活了一天还见到了您,所以今天我很赚。”
羽闻言,笑了起来,对着身旁的少女道:“黎,你说她说得有没有道理。”
黎歪着头想了想,看向桑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戒备了,她也笑道:“表哥说今天出来会遇见有意思的人,原来是真的。”
“桑,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吗?”羽问道。
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干什么,奴隶从来都没有选择权,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得做,不做就要被打或者杀死,可面前这人有着最尊贵的身份却没有逼她做什么。
“我愿意。”只要能不被人打,有饭吃,她就愿意走。
羽看向桑身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小孩,对身边的侍从道:“把那些奴隶也一并带走吧。”
一个侍从有些为难道:“王,夫人说了,你和奴隶走得太近不太好。”
羽的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,他冷淡道:“母亲是王还是我是王?你到底在听谁的命令?”
侍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于是连连点头,对羽道:“王说得是,我这就吩咐人把他们都带回去。”
羽点点头,看桑的腿受了伤,朝桑伸出手,“走吧?”
桑把手揣在袖子里,半晌不好意思把脏兮兮的手放上去。
黎见状把桑的手从袖子里掏出来,拿帕子把她的手擦干净,然后握在了自己手上,她对羽道:“你别逼人家了,你一个大男人不好牵一个姑娘,我牵她走。”
因为黎给自己解了围,桑感激的看向黎,黎撇了撇嘴道:“你别以为我有多喜欢你,我表哥今日好心救你,日后你要是敢害我表哥,我第一个揍你。”
路上,桑与黎同坐一个轿辇,按理说奴隶不应该坐轿辇,奴隶只配在轿辇外步行,但是黎却毫不在意,虽然她看上去高傲又矜贵但人却不坏,在车上一直拉着桑问一些关于奴隶的事情,桑和她说了好多话,说到一些残酷的事情时,黎就皱着眉头让她跳过。
“表哥一直不赞成奴隶制,他想要废除奴隶这一身份,但是夫人怎么也不同意,因为夫人母家就是大奴隶主,当初表哥之所以能当王也靠的是奴隶主们。”黎对桑道。
桑想了想道:“大昭和周边部族这么多年一直奉行奴隶制,人人家中都有奴隶,想要彻底根除这种制度,恐怕很难。”
黎没来由的拍了桑一下,桑被拍得很痛,黎反驳道:“表哥从小就聪明,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成的?你这个人明明自己就是个奴隶,还受了表哥的救命之恩,怎么这样说话!”
桑马上改口道:“王威仪万千,定能所向披靡。”
黎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这还差不多,你听着,以后表哥做什么你就支持什么,明白了吗?”
桑点点头:“是。”
很快轿辇就到了王宫,大昭崇尚白色,以白色为尊,所以整个王宫都是用白色的石头筑成,在这雪白的王宫中,一抹桀骜的黑色显得尤为突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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