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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婶想想也是，“哎，你这么说，我们该如何是好？那你可知道镇上什么活价高缺人，给我女婿介绍介绍？”“我看不如卖桑树吧？秋蚕快有了，卖桑树说不定能赚一笔。”江氏说着看向了娄伊璟，想着自家闺女就是靠卖桑树赚了很大一笔，人家说不定也行，何况闺女今年不卖桑树了，人家一个人卖，定然能卖的不错。王婶立刻否认，“今年春蚕亏成这样，谁还敢养秋蚕，恨不得把桑树都卖了，哪里还有人敢买树。”“那也不一定。”娄伊璟想了想说道。“此话何解？”王婶和江氏看向娄伊璟。娄伊璟想了想，今年春蚕的风波其实都是那几个人搞出来的把戏，跟顾家绸缎庄无关。顾家绸缎庄实际上的确是需要大量丝绸，他们绸缎庄开的如此大，要的量如此多，也就是说他们的买家一定非常多，非常有钱。如果这次时机掐的准确，蚕农团结起来，大家都憋着不卖，等到绸缎庄跟缫丝坊先达成协议下了订单，这时候再出价卖蚕茧，缫丝坊就不敢压价了。一旦压价，蚕农可以不卖，缫丝坊就急了，定然也不敢压价的太过分。不过这些恐怕也很难做，毕竟蚕农心思简单，性子又急，哪里能想的如此周到，何况此次恐怕不会再有人养蚕了。娄伊璟想了想，还是不介意做这些，“哎，这样吧。王婶若是信任我，就把你女婿介绍到我铺子里干活吧。如何炙烤，如何叫卖，各种本事都来我铺子里学学，等学会了，日后想自己单干，也是可以的。”“真的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，谢谢你啊，伊璟，谢谢！”王婶乐的合不拢嘴，看娄伊璟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一样，这就更加让娄伊璟难以拒绝了。搞定了这件事，王婶才回去。人走后，江氏才感慨起养蚕的事来。“哎，原本蚕农卖茧糊口是极好的事，怎么就变得如此糟糕了。那些缫丝坊也太黑良心了，就不怕以此逼得天下无人养蚕，到时候他自己生意也跟着倒闭吗？”娄伊璟也感概，“他能这么做就自然想不到后头这些。说不定他趁机赚了一笔就转行做别的，哪里说得准。我记得听苏占说起过一句诗，‘遍身罗绮者，不是养蚕人’。我想，养蚕人不穿罗绮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罗绮贵吧。而贵，就是由此而来。”江氏点点头。母女两随后聊了一些别的，天就黑了。睡了一夜，娄伊璟就赶着去镇上，镇上大大小小开了不少摊子，但是炙烤摊就再也没有了，不知道那些跟着自己做炙烤摊的村民们此刻都在做什么。想的入神时，驴车已经载着自己到了铺子门口，娄伊璟下了车，进了去。店里来来往往的有不少食客，大家坐在一起，谈论的最多的是养蚕，娄伊璟听到这里，忍不住又多听了一耳朵。大家谈笑着猜测起秋蚕的情况，会有多少人养秋蚕，蚕价会不会跌。答案当然是不会，因为都没人养蚕了，哪里还来得蚕价。这几个人自问自说，说的津津有味。还有几个人却是愁眉不展，一听原因才知道，这几个人是卖蚕床的，如今没人养蚕，蚕床就卖不出去，几个人苦笑着说要把蚕床劈了当柴卖。总之养秋蚕成了风靡整个乐州县的话题，就连娄伊璟听了也忍不住要跟苏占说一嘴。“依我对顾家绸缎庄的观察，人家能开这么多店，要这么多货，想来背后应该有一批实力不凡的大客人。而且这个时候养秋蚕的蚕农少了，我们去养蚕，说不定能大赚一笔，怎么样，要不要跟？”苏占浅笑连连，宠溺的敲了敲娄伊璟的脑袋，“你还真是什么钱都赚，也不怕吃不消？”娄伊璟吐吐舌头，“我就随便说说，听大家都在说，好奇的紧。”“别好奇了，赶紧看好你的店铺。”娄伊璟不再说话，低头看苏占算账。正文回店里这时，外面一厮扯着嗓门进来，“有大事，有大事！各位快去看呀，顾家绸缎庄贴出了消息，今年秋季要收一千匹布，看来今年秋天不养蚕，可就要便宜别地镇上蚕农了。”这消息说完，立刻引起全店人的讨论。有些人表示不信，毕竟春季的时候顾家也说要收五百匹布，结果收是收了，蚕农的价格还是很低。这一切，还得看中间那缫丝坊的态度，要是缫丝坊不肯让价，死压着低价，蚕农一样捞不着好处。有些人则纳闷，缫丝坊为何要这么做，缫丝坊要是再压价，蚕农不卖。缫丝坊出不来布，不照样损失了绸缎庄的大生意？然后就有人说，缫丝坊可以从别处购买蚕茧，量大，来回运费也就便宜了。还有人反驳，如此，蚕农也可以，团结起来，把蚕茧卖到外面去，图个高价。然后便是三三两两闲散的话，说的也大多都是娄伊璟说过的，比如蚕农不会团结，或者蚕农心急考虑不周之类的。说来说去，也都是些不养蚕的人说，至于蚕农到底会不会养蚕，也就无从得知了，娄伊璟和苏占两人相视而笑，低头料理自己的店铺。秋高气爽的天，即便到了晚上也是刚刚好，所以这几日的店铺生意到了晚上也是红火的很，不，应该说，晚上比白天更火爆。这么火爆的时候，外头忽然就停下了一台轿子，独有的顾字轿帘掀开，里头白衣飘飘出来主人。屋里的人纷纷侧头看去，低声议论，这不是顾家绸缎庄的庄主顾里吗？娄伊璟看到顾字轿帘就生不出好感，更别说顾里此刻已经走进来。不过也没办法，只能笑脸相迎，“顾公子。”顾里点头，一袭白衣款款，风度翩翩，“几日不吃你家的炙烤就心里头惦记。这味道，自己照着做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，所以我一寻思还是亲自过来吃正宗的。”娄伊璟浅笑，“顾公子谬赞了，不过是一些粗鄙之物，哪里能有你说的这般好。顾公子想吃什么，还是老规矩吗？”顾里点头，娄伊璟便径直去了后厨，吩咐伙计加紧烤炙。苏占在店里招呼顾里，但顾里也不让其招呼，自己找了位置坐下，安安静静等候。苏占也不想跟他寒暄些有的没的，索性也低头算账。这样一来，原本热闹红火的店铺忽然冷清下来，尽管屋子里人来人往的很多，可大家此刻都安静的一言不发，目光饶有意思的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。打量的结果就是一个词，交情。这家店铺的主人家跟顾家绸缎庄的顾公子有交情，而且交情不浅，看他们熟的都免了寒暄这套虚礼就知道有多熟了。哧——一根肉串举起，顾里大口一撕，肉片变成两半，皆吞入口中，咀嚼了几下，便吞了下去，喝了一口茶，目光抬起，看了看。原本打量他们的众人，全都低下头吃菜。顾里目之所及，心中哂笑，脸上却表现的极为平静，抬手招呼苏占过来坐下。“苏兄，好些日子不见了，你也不过来与我说说话？”苏占这才走了过去，挨着顾里坐下，众人余光又偷偷看了他们一眼，心里头更加认定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了。顾里勾唇浅笑，亲自给苏占倒了茶，“苏兄，你可知道我顾家绸缎庄上午发出的消息？”苏占微愣，纳闷顾里为何要问自己这些，但既然问了，也不能不答，便说了几句，“全镇的人都知道了，据说顾家绸缎庄要一千匹布。”顾里点头浅笑，“不错。我们顾家的绸缎庄是面向全国的，只要在大昭国境内，不管是哪里的客人要，我们都愿意卖。所以生意可想而知了，只是乐州县的蚕农数少，不知道能不能供出一千匹布来，若是不能，恐怕还得到外面去询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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