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氏麻利的洗完碗从屋里出来,也搬了张椅子跟他们挨着坐下,目光闲散的望着娄家土地,目光落在院子中央,林氏用来做分界线的木板时,脸上如释重负的荡漾起欢笑,小声的与子女说。“分家了,就是好啊,以往这个时候你二婶又拉着我做这做那,如今倒好,空闲下来的日子都是自己的,我想干嘛就干嘛?哎,已经许久没有午后晒太阳了。”娄伊璟笑了,目光看向母亲惬意的姿态时,眼里更是激动的泛起泪光,她骄傲,骄傲自己的分家主意给母亲带来了好日子,她欣喜,欣喜勤劳的双手真的能带来希望。有了好的开头,往后的日子过起来便更加有信心了。“娘等明天去镇上买了菜苗瓜苗,后天咱们就算真正的开始过日子了。”“不用等这么久,我看今天就可以。不如我们今天就去买吧?”江氏脸上荡着笑意,眼里满满的都是迫不及待的喜色。“今天?那不得现在就去?可是专门在村里拉驴车的常伯伯一天也就来回一趟。这个时间要去,得自己走去。等走到再回来就晚上了,这么一算,也得明天才能种菜。”江氏摇头,目光瞧了瞧不远处炊烟袅袅的人家,说道,“你王婶那有菜苗。她人好,跟她买,人家应该乐意。”“王,王婶?”娄伊璟对她的印象不好,何况刚才就推了王婶的好意,现在再去算怎么回事。母亲之所以心心念念着王婶,是因为王婶的确是个心善的,而且跟母亲是老乡,母亲在娄家无助的日子,也就只能跟王婶聊聊。以至于很多事,家里人不知道,王婶先知道了,王婶一知道,村里某些人家也知道了。因为这样,娄伊璟对王婶的印象不好不坏,迫于无奈的时候,倒是可以找王婶帮帮忙。不过现在她觉得不必了。“娘,王婶的嘴巴太大,你找她去,她定要问东问西。你不是说现在外面正传女儿的事传的凶吗,这个时候去,王婶还不得拉着你问个清楚?”正文安抚母亲“那正好,通过王婶之口解释清楚,省的咱们背了黑锅。”江氏心里还是略有不甘,觉得不吭声任由别人破脏水不行,就该反驳。但是娄伊璟却死死反对,“解释不清楚,只会越描越黑。娘,您就听我的吧。”娄伊璟皱眉急眼,第一次觉得母亲也是个认死理的人,跟这样的人沟通起来还真是有些费事。娄伊璟此刻已经没有了办法,只无奈的恨不得找个桌子拍几下。一旁的苏占看穿了她的心事,淡淡的接了一句,“种菜前也得先松土,就算今天松土,也得明天才能种菜。何况今天下过雨,土地黏烂,也得等明天天晴才行。”江氏一听也觉得有理,这才安耐住急切的性子同意了。娄伊璟看母亲终于不再坚持,也松了口气,同时目光感激的看向苏占,苏占微垂着眸子,看向地面,脸颊却偷偷泛红。这件事总算安抚过去,母亲江氏安耐着性子,在家随便找点事做。娄伊璟却想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如果明天母亲松土的话,后天就该种菜了。可是明天开始,她自己就要忙着卖果饼的事没时间洒土,沃土不洒,很难长出旺盛的菜,只好趁着今日得空,把这事办了。未免被人发现,娄伊璟只好借口去地里转转,说是看看要买多少菜苗合适。苏占原本想陪她去,被娄伊璟打发劈柴了,她说明天他们一整天都不在家,母亲一个人劈柴也辛苦,让苏占把明天一天的柴都劈出来。苏占去了,娄伊璟这才得了一人空的时候,去地里洒土。沃土空间的三座半小黄土已经剩下两座半。这些土少的可怜,尽管堆积如小山,但也就一个人那么高,迟早得用完,何况往后她还得在村里安家,就得买地,现在用完了,日后的地里就不够用了。娄伊璟可宝贝着,一直都是小心节省的用,除了破庙那快空地上不得已洒了沃土之外,其余地方,她都没洒,只往自家地理洒。这样小心翼翼把整块地都洒了一圈后,娄伊璟才回家,回到家苏占也把柴劈了,一家人只等着第二天快快到来。第二天终于在期待中如约而至,一家人早就准备好了去镇上用的东西,由苏占带着大包扛在肩上,娄伊璟则是提着小包。两人一前一后的经过林氏家门口,林氏看到两人带着的大包小包,眼睛都快盯直了,愣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,更让她不高兴的事,娄伊璟还故意把手搭在包裹上作势要藏起来不让林氏看。林氏心有不服,冷冷切了一声,转身回屋去了。这时候,一直负责接村里人上镇的赶驴车的常伯伯从眼前经过,娄伊璟追了上去,给钱坐车。赶车的常伯伯是年近七旬的老人,头发胡子花白,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服,却依然精神奕奕,红光满面,说话也是中气十足。“呦,这不是伊璟吗,怎么,你今天大包小包的要出远门?”常伯伯说着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人,寻思道,“这是要回婆家?回婆家好,这里人嘴空,闲言碎语的难听死了,还是回婆家眼不见心不烦。”娄伊璟基本猜到常伯伯在说什么了,定然也是听到了昨天的风言风语,这个黄氏,为了彩礼的事算是做绝了,把村里所有人都传了个便。不过,她要是以为这些闲言碎语就能把她打垮,就太天真了。娄伊璟才不怕这些,索性把头一昂,精神一抖擞,理直气壮的解释回去,“我不是去婆家,我这是要去镇上。”“啊,为何呀?村里人这么说你,就没想过要避避?”常伯伯实在想不通这丫头心里作何感想,同时又为她担心,但这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,自己毕竟只是个拉车的,与他们娄家非亲非故说这些似有不妥。所以常伯伯说完这些,连忙改口,“快,快上车吧,我得赶着去前面。”娄伊璟应声点头,两人都上了车。刚上车,林氏带着荷包也匆忙赶来。常伯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,“去哪?”林氏翻白眼,“上你的车当然是去镇上了,我要说去别的地方,你也不一定肯载我!”常伯一听这话,以及这态度,当即就拉下脸,冷冷回应,“只要价钱给足,你就是要上天,我也给你拉上去!”噗嗤,娄伊璟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,苏占原本英俊沉稳的脸上也稍有塌陷。林氏看到自己被两个小辈嘲笑,很是不爽,又瞪了常伯伯一眼,回嘴,“那地方你就是请我去我也不去,你喜欢你自己去吧!”常伯伯无奈叹气,懒得对这种事计较太细,驴车一赶,走了。车上,林氏故意坐的离他们远些保持距离,然后自顾自低着头不说话,余光却瞧瞧盯上了他们的大包小包,看着吐出来的轮廓像是什么又不像是,心里暗暗揣测了半天。娄伊璟和苏占都瞧见了,故作瞧不见,两人互视一笑,不说话。常伯伯赶车喜爱聊天,便随意的问起,“伊璟啊,你既不去婆家又不走亲戚,那你这大包小包的带着,是要做什么?”“我呀,我……”娄伊璟说到这里,故意顿了顿,余光瞧瞧观察林氏。林氏竖着耳朵听到这里,提起了精神,目光更是紧紧锁着那大小包。娄伊璟看她那样,更是觉得可笑了,只是懒得说破,“我准备去镇上卖饼赚钱,维持一家用度。”常伯伯笑道,“好孩子,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。”林氏冷嘲热讽,“我当以为是什么宝贝呢,原来就是些破饼。你当镇上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?你说卖饼他们就真跟你买了?真是异想天开。”娄伊璟不说话,只当没听见,苏占则一直冷着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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