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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暗,湛舒清在医院收拾好,也没有离开的打算。
父女俩因此吵架时湛抒情一言不发,但是他试图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立场。
在张先生的百般催促之下,舒郁不得不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湛抒清离开医院。
和舒郁不一样,湛抒清经历过母亲重病。
他握住舒郁的手,仍然有些不放心:“不然晚上我留在这里吧,你明天还要上课,我比较方便。”
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,舒郁不满地用指甲轻轻掐他:“你这样会让人很羞愧,感觉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女儿。”
湛抒清低头,用下巴蹭蹭舒郁,眼里微微荡漾出笑意:“张先生不仅曾经是我的半个监护人,最重要的是,他是你爸爸。”
未来多半也会是他的爸爸。
“医生说了,他活蹦乱跳的,如果你今天留在这里,明天他老人家早饭吃什么?”
她精准地拿捏住湛抒清的软肋,果然成功劝退。
可惜好心情至持续了几分钟的功夫。
电梯门打开,他们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碰上。
为首的那位正是经常陪伴在闻思尧左右的男人,两鬓突然斑白,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沧桑不少。
舒郁感受到湛抒清快速冷却的笑容,他将口罩往上提了提,面无表情地带着舒郁和他们擦肩而过。
“抒清……”男人嗓音沙哑,望着湛抒清的眼睛里带着祈求。
“你爷爷肺癌晚期,医生说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了。”
湛抒清恍若未闻,带着舒郁继续往前走,被他带来的保镖团团围住。
舒郁被气笑了,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霸道的一家人。
“闻先生,这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?”
“舒小姐,我们父子说话,你在此刻发表意见是否不太妥当?”
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舒郁身上,只是一瞬间,重新回到湛抒清的身上。
舒郁知道,这是他们这些自诩“豪门世家”的傲慢。
“舒郁是我的女朋友,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。”湛抒清毫不犹豫地驳斥对方。
“按照你们家对我做出的那些事,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不去你们家门口放鞭炮庆祝,已经是我有素质了。”
湛抒清紧紧握住舒郁的手,浑然不觉手心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。
他说不清楚听见这个消息时的心情,有些释怀,又阴暗地想放声大笑。
但是落在脸上,又变成一贯的冷凝。
“看来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机,改天我会登门拜访的。”
中年男人和湛抒清对视,看见他眼里的坚定,突然有些怵。
上次他看见湛抒清这样的神情,是在湛风查出生病时,他们伸出援手,但也提出条件。
湛抒清没有妥协,他们也因为小看这个小狼崽子元气大伤。
所以他知道,和湛抒清不能硬碰硬。
他挥挥手,保镖给两人让出一条路。
两人一路无话,舒郁将湛抒清推到副驾驶,自己承担司机重任。
直到车子在自家车库停稳,湛抒清才低声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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