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手轻轻放在他宽厚的掌心上,她的心感到踏实多了,鼓起勇气跨出迈向家门的第一步。&ldo;谁?&rdo;
对讲机在按下门铃之后传来询问的声音,敲痛了席咏深的心,那是她熟悉的母亲的声音。
蔚绍华朝近乡情怯的她点点头,大掌始终紧紧握着她,给她最大的支持与温暖。
她鼻子一酸,颤抖着声音回应,&ldo;妈,是我。&rdo;
对讲机那头静默了下来,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。
&ldo;妈,我是咏深,求求你,让我进去好吗?妈,我好想你,拜托你让我进门……&rdo;席咏深一急,朝着对讲机哽咽的哀求着,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想念家人。
&ldo;伯母,我是蔚绍华,今天来是想禀告我们要结婚的消息,可否麻烦您开个门?&rdo;蔚绍华也趋前,朝着对讲机喊话。
但是,它依然一片静默,仿佛只是个装饰品而已。
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,对讲机依然没有传出期待中的应允声音,席咏深疲惫绝望的低声道:&ldo;算了,我们走吧。&rdo;
看着她颓然垂下的双肩,蔚绍华知道她心中难受,握紧她的手道:&ldo;别灰心,我们再等等看。&rdo;
&ldo;不用了,他们不会原谅我的,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接纳我这个女儿了。&rdo;她突然低泣出声,将被赶出家门的委屈与悲伤全藉着泪水宣泄而出。
&ldo;咏深……&rdo;她的哭泣让他心碎,他自责的道:&ldo;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,他们该怪的是我不是你。&rdo;若当初他肯跟她结婚,相信她爸妈也不会用这么惨烈的手段放弃她。
&ldo;不关你的事,是我让他们失望了……&rdo;她哭着说。
父母都是教职,对她这个独生女寄望尤其深厚,好不容易盼到她大学毕业,正想送她出国留学时,她却未婚怀孕了,而且连孩子的爸是谁都不肯说,如果换成她是父母,想必也很难接受。
见她这样落寞伤心,他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,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本想在婚前替她将与父母的心结打开,但看来是他太莽撞了,反而让她又受到一次伤害。
&ldo;走吧。&rdo;她黯然的低垂着头,扯住他的手准备转身。
他皱皱眉头,不死心地朝对讲机道&ldo;如果你们真的觉得你们那该死的面子会比自己骨血相连的女儿重要,那该死的面子可以代替你女儿、女婿跟外孙女孝顺你们、陪伴你们的话,那我们没话说,以后我再也不会带咏深回来,忍受再一次的背弃伤害!&rdo;
&ldo;别这样……我们走就好了。&rdo;席咏深的眼泪又开始无法控制的滑落,赶紧阻止他继续说话。
&ldo;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,但你们让我见识到原来天下还是有冷情的父母。&rdo;蔚绍华咬牙撂下最后一句话,握住她的手道:&ldo;我们走。&rdo;
她点点头,紧咬着下唇,艰困的跟着他迈开脚步。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回家的路是如此崎岖,她怀疑自己还能有回去的一天……&ldo;进来吧。&rdo;
突然,一道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,让席咏深的心猛地一突,她迅速止步转身,泪眼婆娑的看着那道略微佝偻的身影,颤抖着沙哑的声音呼唤,&ldo;妈……&rdo;
蔡婉玲努力维持面无表情的冷淡神色,开了门后迳自转过身走进屋内。
蔚绍华朝席咏深开心的一扬唇,牵着她跟着走了进去。
只见屋内一片凌乱,不复席咏深记忆中的井然有序,以往担任国中老师的母亲持家森严,绝对不允许家里脱序或杂乱,但现在却连沙发上都可以看到换下的衣物跟袜子,地上则四处散放着室内拖鞋。
席咏深讶异地环视离开将近两年的家,而后不敢置信的看向母亲,母亲的头发不知不觉中花白了许多,脸上憔悴的皱纹让她看来仿佛老了十岁。
&ldo;妈……对不起。&rdo;她低唤了声,随即双膝跪下,泣不成声的道歉。
蔚绍华心疼的想扶起她,但她却摇摇头,不愿意起身。
&ldo;你还有脸回来?当初要走的时候,不是说宁愿饿死在外头,也绝对不会回来求我们吗?&rdo;蔡婉玲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,语气冰冷道。
&ldo;是我错了,妈,原谅我好吗?&rdo;
&ldo;当初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妈的话把孩子拿掉?毅然决然就选择留下孩子、放弃我们,宁愿断绝父女,母女关系,也不愿意顺从我们的心意……你让我跟你爸每天就像生活在炼狱里一样,教我们怎么原谅你?&rdo;蔡婉玲痛心的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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