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歌进来之后也忙忙地跟着蔺傒文上楼了。
三个人登楼而上,每一层都是同一副光景。
直到登上最顶层,江墨人还在楼梯里就听见了有个人好不节制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这声音一听就是笏九发出来的。
笏九一见有人来了,赶紧大声嚷嚷,&ldo;我说你们地府里是不是没人了?连个打扫卫生的都没有!这椅子,这茶几,一摸满手灰,我的瓜子都落灰了!还让不让人活了!&rdo;
江墨暗暗叹口气,都成阶下囚了居然还是那副德性……
看见蔺傒文出现的时候,笏九&ldo;呸&rdo;一声吐了一嘴瓜子皮,&ldo;哟,什么风居然把冥君大人给刮了来?这不刚把我关进来没多长时间么,怎么了?莫不是冥君大人挂念本九尾大人了?&rdo;
&ldo;笏九。&rdo;江墨从蔺傒文身后冒出头来,说:&ldo;不许出言不逊。&rdo;
&ldo;你怎么来了?&rdo;笏九一愣,赶紧扔开手上的瓜子急急忙忙坐直了身体,两眼放光,惊喜道:&ldo;你来救我了?&rdo;
江墨走到他跟前,说:&ldo;我听说你偷人东西了?&rdo;
笏九讪讪地咂咂嘴,&ldo;没偷成,哪儿那么容易得手?&rdo;
&ldo;活该,&rdo;江墨说:&ldo;都三千多岁的狐狸精了,怎么还这么不厚道?&rdo;
&ldo;那东西我有用!&rdo;笏九说着偏头去看蔺傒文,没想到却见到了朝歌,&ldo;你怎么也来了?不都把你放了么?还回来自投罗网?山鬼那小子缺心眼吧?&rdo;
&ldo;与他无关,是我自己要回来的。&rdo;朝歌笑了笑。
蔺傒文说:&ldo;行了,见到了,走吧。&rdo;
笏九一听,慌慌忙忙地拉住江墨的手,&ldo;不是来救我的么?难不成你只是来探监的?&rdo;
江墨也紧张地回头看了蔺傒文一眼,见他没什么表示,只好过去把他拉到一旁,随之又发现这样和他说话还是不大方便,于是拉着他跨出旁边的这扇门,到走廊里说话。
风吹过来,江墨扫了扫脸上的头发,说:&ldo;你不是说会对他从轻发落么?&rdo;
&ldo;会,但不是现在。&rdo;他忍不住帮她将头发拢至她身后,&ldo;总得给他一个教训。&rdo;
&ldo;那你打算关他多久?&rdo;江墨不太习惯他的触碰,但看他似乎有些不亦乐乎,只好站着让他来整理。
&ldo;看他的态度,&rdo;蔺傒文一只手扶着红漆栏杆,颇闲适地靠着,&ldo;盗取冥府之物,罪名不小,便是再斩去他三尾也算格外开恩。&rdo;
江墨一时噎住,说不出话来。
再斩去三尾,恐怕……
她问:&ldo;你会这么做么?&rdo;
蔺傒文说:&ldo;倘若他不知悔改,即便我有心轻饶,恐怕他也难逃此劫。&rdo;
江墨沉默了片刻,看着他问:&ldo;他只是想找到师父而已,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没有得到半点关于他师父的消息?是找不到?还是不能让他找到?&rdo;
蔺傒文说:&ldo;江墨,这世间并非所有事情,只要历经千辛就应该如你所愿,&rdo;他语重心长,却口吻淡淡,&ldo;诸法因缘生,诸法因缘灭。既缘灭,又何求?苦苦相逼,累人累己罢了。&rdo;
笏九靠在门边上,两只手垂在身侧,风呼呼灌进来,翻动着他宽大的袍袖,他的眼睛怔怔望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副卷轴,上书四行字‐‐
诸法从缘起,如来说是因。彼法因缘尽,是大沙门说。
江墨说:&ldo;他如果看得透就不会听信谗言,轻信了黄巫师的话过来偷你的东西了。&rdo;
&ldo;黄巫师?&rdo;蔺傒文微微皱眉,&ldo;没听说过这号人物。&rdo;
&ldo;或许又是一个对青莲花瓣心怀不轨的人,碰巧遇到了笏九,于是想出了这么一出诡计。&rdo;江墨垂下目光,放眼纵览,春风秋月尽收眼底。
她笑了笑,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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