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清四娘家的双喜是有人假扮的。&rdo;
&ldo;假扮的?声音、相貌,能模仿得一模一样?&rdo;梁实正不信。
连蒂说:&ldo;我不知那人是如何做到的,但一定是假扮的。双喜肯定在四月初六已死,所以,绝不可能再出现在清四娘家。&rdo;
&ldo;那现在怎办?去找那个假扮她的人吗?去哪里找?&rdo;
连蒂双手交握,右手指食在左手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叩。东戈偷眼看她的手指,淡淡一笑,这个习惯还真是一直没改过。
东戈说:&ldo;为何那人要假扮双喜?一定是有人让他假扮的。&rdo;
连蒂手指一下停住,说:&ldo;对,除了万方,凶手也知道双喜死了。双喜莫名失踪,必定会引人注意,若是被人报了官,就更加麻烦,所以,找人来假扮她,让她与人私奔,从此消失不见,这样,便不会有人再记得她。&rdo;
东戈说:&ldo;谁在阻止双喜私奔的事外传,谁就是最想掩盖真相的人。&rdo;他的大舌头南方口敢虽有点吐词不清,但所有人仍是听得明明白白。
梁实正一听,总算是转过弯来,&ldo;王姨娘!可是万方说假山里出来的是个男人。&rdo;
连蒂说:&ldo;找王姨娘来问问,不就知道了吗?&rdo;
华勇起身,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走了两圈,终于走到门外,叫过一个下人,&ldo;去请王姨娘过来。&rdo;说完回到椅子里一屁股坐下,整个人似被抽空了力气。
只一会儿时间,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走到大厅前,扶着她的锦衣男子想跟她一起进来,被她伸手挡住,她挺直肩背,独自走进大厅,走到华勇身前叫了声:&ldo;老爷。&rdo;
华勇盯着她,疼惜、不舍的眼神中参杂着许多埋怨,&ldo;双喜是怎么回事?&rdo;
王姨娘咬咬牙,&ldo;妾身不知。&rdo;
&ldo;不知?双喜是母亲身边的人,在府中管糕点管得好好的,你为何突然派她去侍候什么清四娘?&rdo;
王姨娘眼睛低垂,不敢与华勇直视,平静地说:&ldo;那丫头太傲气,妾身看不惯,想打压她,所以才派出去的。谁知道她如此不守妇道,竟跟人私奔了。&rdo;
华勇气急,&ldo;双喜死了,你真不知?&rdo;
王姨娘指眼直视着他,正色道:&ldo;不知!&rdo;
&ldo;她与人私奔,理应去报官,你为何却要阻止,不让任何人再提起她?&rdo;
&ldo;与人私奔这等丑事,怎能到处宣扬?当然是要掩盖着才行。&rdo;
华勇张口结舌无法反驳,眼尾瞄见梁实正拿起临时惊堂木想拍又拍不下去,似乎除了用刑一个办法,很难撬开这些人的嘴。
连蒂突然口齿不清,像个大舌头般地说:&ldo;王姨娘当然不知了,双喜死前只怕与王姨娘也未曾见过多少面呢。&rdo;
梁实正看看她:&ldo;五小姐又搞什么?怎得话都说不清了?五通神喝醉了吗?&rdo;
连蒂依旧大着舌头说:&ldo;不好意思,刚不小心咬了舌头。&rdo;
东戈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她,他本就是大舌头,如今厅里又多一个,怎么看就奇怪得很,他说:&ldo;你为何说王姨娘当然不知?双喜出发前她总要去亲自交待吧,难道王姨娘那时见得就是假双喜了?&rdo;
&ldo;我说王姨娘不知,是说双喜死的时候,她不知,至于后来知不知道,就要问凶手了。&rdo;
&ldo;怎么问?&rdo;两个大舌头的一问一答,听得人都莫名地想笑。
连蒂说:&ldo;万厨师看到的背影是个男人,从凶手杀人的方式来看,是男人的可能性也更大。王姨娘一介女流,手无缚鸡之力,怎么可能仅凭双手就能掐断一个人的脖子,所以,王姨娘不是凶手,假设凶手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双喜,然后向王姨娘求助,而王姨娘人美心肠好,大发慈悲帮凶手度过难关,这倒是有可能。现在你来演凶手,我来扮王姨娘,还原凶手求助的场景。&rdo;
&ldo;好啊。&rdo;
&ldo;开始吧。&rdo;
东戈站起身走到一旁,酝酿了下情绪,快步走到连蒂身前,&ldo;王姨娘,我杀人了。&rdo;
连蒂惊讶地问:&ldo;你杀了何人?&rdo;她表演浮夸,配合大舌头浑身充满喜感,完全看不出着急、惊讶的情绪。
东戈说:&ldo;是双喜,在荷塘边假山里,我一时失手,我不想得!我掐她脖子,结果,把她掐死了。&rdo;东戈完全是个天生的戏精,声情并貌,连身体语言都跟着变得又急又怕。
&ldo;你怎能掐死人呢?尸首呢?&rdo;连蒂大着舌头继续她的浮夸表演。
&ldo;还……还在假山里。&rdo;
&ldo;不行,不能让人发现,要赶紧处理了。&rdo;
&ldo;怎么处理?我不会呀!&rdo;在连蒂的带领下,东戈的大舌头越发严重。众人正看得专注,突然一个声音大吼着插进来,&ldo;你们混帐!不准学我?&rdo;又一个吐字略有不清的大舌头。
刚才扶着王姨娘的锦衣男子满面通红,在大厅门口指着东戈吼道:&ldo;不准学我,不准学我!&rdo;
跟着便气势汹汹冲到东戈面前伸手抓人,流云在旁一个擒拿手将他制服在地,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吼着:&ldo;你们干嘛学我,我说话很清楚,哪有说不清了,双喜那死丫头不肯跟我,嫌我说不清话,你们也敢学我!混蛋!我杀死你们,杀死你们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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