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太好了,现在能去试试吗?&rdo;
&ldo;可以,但不知小姐为何怀疑那里会有血迹,难道,凶手是在那里杀的人?&rdo;
&ldo;那里离花圃近,假山中间的通道相对隐蔽,四月初七那几日连绵阴雨,晚上无人经过,若是在里面行凶,很难有目击者。但行了凶总会有血迹留下,去看看,也许会有收获。&rdo;
&ldo;如此,去试试。&rdo;
东戈转身去箱子里拿了一瓶酽醋,跟连蒂进到假山里。假山的面积不大不小,足有二十多平米宽,分了两层,下层有两条成十字的通道,夏日里进到里面,凉风席席,比外面低了好几度。
连蒂一走进去,顿觉热气尽消,浑身舒爽。她在通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,仔细观察通道两边的视角,最后指着一处地面说:&ldo;这里,此处是外面看不见的死角。&rdo;
东戈小心地将醋淋在上面,两人等了会儿,并无血迹浮出。连蒂又换两个地方试了试,依旧没有血迹。
华勇和吐完了的梁大人进来假山见到,说:&ldo;凶手若是在这里杀的人、碎的尸,不知有多少血流出来,只怕整个过道地面全都是血,但这里没有血迹,不会是凶案现场的。&rdo;
连蒂说:&ldo;尸块出现的地方在旁边花圃里,死者、凶手都是华府中人的概率非常大,我不认为会有人在外面杀了人分了尸,再拖来此处埋入花圃,凶案现场一定在这附近。&rdo;
她的笃定让华勇和梁实正都怔了怔,连将军不知如何培养的这女儿,委实与众不同。
连蒂的手在过道壁上划过,突然一个念头闪过,她问东戈:&ldo;你刚才说死者被人掐断脖颈而死,死前遭受过殴打,脑后、肋骨都有不同程度骨裂,对吗?&rdo;
&ldo;对。&rdo;
&ldo;死者高四尺五寸,若凶手是个男人,伸手掐住她的脖子,令她的后脑被猛烈撞击,你看是不是这样的。&rdo;
她背靠假山壁,示意东戈伸双手掐她脖子,东戈迟疑了下,摘下手套,黝黑的手在衣服背面擦了擦,才伸手轻轻环住她细细的脖子,虽然前面隔着面巾,后面隔着长发,但那份柔软依旧十分清晰。
连蒂往下蹲了蹲,让头部降到四尺五寸的位置,&ldo;你假意用力,将我的后脑撞向墙壁,想象一下你会往那里撞?&rdo;
东戈手环在她脖项处,向四周看了看,一处地方很快引起他的注意,他放开她,走到那处地方细细察看。假山是由石头堆砌而成,四尺五寸高的地方石面不规则,有凹凸,没有泥土,比地上更好观察。
连蒂从旁边递过酽醋,他接过沷在石上,慢慢地一小片血迹清晰浮现出来。
华勇呆住,梁实秋激动地说:&ldo;真的在这里杀的人!&rdo;
东戈激动地看向连蒂,那眼神令她有瞬间地恍惚,这是叶仞山同款眼神。她晃晃头,思绪回到血迹上,见第一步推断正确,信心大增。她从有血迹的地方向池塘的方向走去,一路慢慢察看,慢慢思索,直到湖边,看着荷塘里的残荷,才长叹一口气。
转头对梁实正说:&ldo;梁大人,华府三少爷在府外养了歌姬,可否派人去那里看看,四月初七之后有四个丫头被派去侍候歌姬,查查她们是否都在,不,去把她们都带来问话。&rdo;
华勇惊道:&ldo;三少爷在府外养了什么歌姬?&rdo;
连蒂说:&ldo;这个,华将军去问王姨娘不是更清楚吗?&rdo;
梁实正问:&ldo;小姐为何让本官去带那四个丫头?&rdo;
连蒂说:&ldo;刚才我说过,死者与凶手都是府中人的概率很大,若华府中有一个女子在四月初七日被杀,那么之后就不会有人再见到过她,可是府中一直风平浪静,没有人发现一个女子不见了,为何会如此?&rdo;
东戈插话说:&ldo;因为,她离开了华府。&rdo;
连蒂点点头,&ldo;不错,她有正当的理由离开华府,所以不会有人起疑说这个人不见了。四月初七之后那几日出府的共八人,四男四女。死者是女子,所以,去查查那四个被派去侍候歌姬的丫头,想来,其中一人已经不知所踪了。&rdo;
梁大人说:&ldo;一人不见了,同去的那三人难道不会奇怪吗?&rdo;
&ldo;若是有正当的理由可以说服那三个人呢?&rdo;
&ldo;这……&rdo;梁实正点头道:&ldo;好,我派人去把那几个丫头带来。&rdo;
连蒂说:&ldo;最好,连同那歌姬也一并带来。&rdo;
华勇阴着脸说:&ldo;我让府里人陪着去,可别带错了人。&rdo;
看着华勇离开,连蒂继续在荷塘边察看,终于,指着一块大石头对东戈说:&ldo;这里,泼酽醋看看。&rdo;
半瓶醋泼下去,一大片血迹浮现出来,血迹一路直通到荷塘的水里。
东戈道:&ldo;这里才是碎尸现场。&rdo;
&ldo;对,&rdo;连蒂点头道:&ldo;在水边碎尸,血流进了荷塘,石头上的血也被人用水冲下了荷塘。那几日天天下雨,残留的血迹很快被雨水冲洗干净。&rdo;
梁实正却道:&ldo;有个问题说不通。&rdo;
&ldo;哦?&rdo;
&ldo;凶手为何不将尸骨直接扔进荷塘,那多省力,而要费尽周折埋进花圃里?&rdo;
连蒂说:&ldo;荷塘里有荷花,下面有莲藕,梁大人知道莲藕是怎么采摘上来的吗?是工人光脚下到塘里,弯腰用手在泥里抠挖采摘。大人觉得尸骨被采挖工人摸到的可能性大些,还是埋在一片已成熟快开花的花圃里更安全些呢?若不是付小姐她们在花圃里跑动,或是那块手骨埋的再深一点,只怕好几年时间内,都不会被人查觉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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