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地知道:时间拖得越久,他的机会就越少。可他却不能放弃,他必须找回那失落的尊严。
时钟敲过了凌晨四点,酒吧内的大戏也接近了尾声。黄杰远把自己扔到包厢内的单人床上,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。
包厢内的暖气很足,他和衣躺着,随手扯了条毛毯盖在自己身上。
这么多年的时间,黄杰远对那张单人床都已产生了感情。每当&ldo;大戏&rdo;上演的日子,都是这张床陪着他渡过一个又一个失望的黎明。
&ldo;如果有一天那案子真的破了。我就把奖章永远挂在这张床上。&rdo;黄杰远期待而又无奈地幻想着。在这个过程中,倦意一阵一阵地袭了过来,很快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,直到有人把他从梦中唤醒。
黄杰远睁开惺忪的睡眼,看到先前那个领班正俯身在他的面前。
&ldo;黄总,有您的电话。&rdo;小伙子轻声说道。
黄杰远看了看手表,他刚睡了四个多小时。
&ldo;谁啊?&rdo;他嘟噜着问道,语气中透出不满的情绪。
&ldo;对方说是公安系统的。&rdo;
&ldo;哦?&rdo;由于以前的经历,黄杰远一听&ldo;公安系统&rdo;四个字便立刻来了精神。他腾地坐起身,稍微整整衣履,然后便跟着领班直向酒吧的前台而去。
酒客们早已散尽,只剩下服务生们尚在整理内务,并为下一场&ldo;大戏&rdo;进行准备。黄杰远那起搁置的听筒说道:&ldo;喂,我是黄杰远。&rdo;
&ldo;你好,这里是公安局档案管理中心。&rdo;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,不知是感冒还是其他什么缘故,那声音有些嘶哑,很难判断说话者的年龄层次。
&ldo;档案管理中心?&rdo;黄杰远迟疑了一下,显然对方并不是他预料中应该出现的通话者。
&ldo;是的。&rdo;那声音继续说道,&ldo;我们有一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,是关于十八年前的一起案子,一三零劫持人质案件,您当时是刑警队长丁科的助手,也是这起案件的直接参与者吧?&rdo;
&ldo;一三零案件?&rdo;黄杰远沉吟着反问,&ldo;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?&rdo;
&ldo;是这样的:最近省厅在对历年来的刑事案卷进行抽查,正好查到了一三零案件。可卷宗上对这起案件的记载很不详尽,模糊不清的地方也比较多。所以我们需要对当事人进行再访,并据此写一份留档的补充报告。&rdo;
对方的解释颇合情理,不过黄杰远却&ldo;嘿&rdo;了一声道:&ldo;十八年前的事情了,谁还记得那么多?再说我早已不是公安系统内的人,没有义务对你们负责什么。&rdo;
&ldo;这个,话虽这么说……&rdo;对方斟酌着措辞说,&ldo;我们并不是在要求你,而是请求你提供一些帮助。&rdo;
&ldo;我没那么多时间……&rdo;黄杰远懒懒地回答,&ldo;我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。&rdo;
那人沉默了片刻,换了语气道:&ldo;其实我们也是在互相帮忙。虽然你已经不是系统内的人,但如果你对&lso;一一九碎尸案&rso;感兴趣的话,也许我们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最新的资料。&rdo;
黄杰远听了这话一愣,片刻后才回味着说道:&ldo;这倒是有点意思了……&rdo;
对面那人从鼻子里&ldo;呵&rdo;地一笑,又转回到自己的目标:&ldo;那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事情吗?&rdo;
&ldo;好吧。&rdo;黄杰远已然拿定了主意,痛快地答道,&ldo;我去找找当年的日志,对你们应该有用。&rdo;
&ldo;什么日志?&rdo;
&ldo;我自己写的日志。当年我参与的每一起案件,都会把前后过程详细的记下来,那是第一手的资料,甚至比官方的案卷更有价值。&rdo;
&ldo;什么时候能找到?&rdo;那人嘶哑的嗓音中透出急切的欲望。
&ldo;那得看我什么时候去找。&rdo;黄杰远拿着腔说道,&ldo;日志都在我家车库里,和一堆废纸杂物混在一起,好多年没管了。嘿嘿,十年前我脱下警服,还以为再也用不着它们了。&rdo;
&ldo;我希望能尽快得到你的消息。&rdo;
&ldo;不用太着急,你得腾出时间去准备好&lso;一一九碎尸案&rso;的资料。所以,还是我等着你的消息吧。&rdo;
&ldo;好的好的,我明白了。&rdo;那人在对面笑了起来,&ldo;黄先生果然是个不会吃亏的生意人。&rdo;
黄杰远也发出圆滑的笑声:&ldo;明白就好……希望我们之间能达成一次愉快的合作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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