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嗨,&rdo;妻子拿在手里,从盒子里取出算盘来,&ldo;啊呀,这算盘太好啦,是谁给的?&rdo;
&ldo;今年夏天去岛根县时,在那里认识了一位算盘厂的老人,是他给的。&rdo;
&ldo;噢,是那一次啊。&rdo;妻子点点头。她当时曾到东京车站为今西送行。
&ldo;这个给你吧,&rdo;今西说,&ldo;尽量算好帐,别浪费钱。&rdo;
&ldo;象咱家这样拮据的生活,用这么漂亮的算盘会伤心的。&rdo;
尽管这样说着,芳子仍旧十分珍惜地把算盘收藏在柜子里。
今西在桌子上铺开信纸,正想给桐原小十郎写感谢信时,妻子来喊道:
&ldo;快,都准备好了。&rdo;
今西放下自来水笔站起来。饭桌上摆着炖萝卜和沙丁鱼干。
&ldo;萝卜好吃起来了。&rdo;芳子一边往今西碗里倒茶水一边说。
&ldo;唔。&rdo;今西把茶泡饭搅拌得沙沙作响。
&ldo;蒲田……&rdo;今西自然自语地说。
&ldo;你说什么?&rdo;芳子盯着他问。
&ldo;不,没什么。&rdo;今西咬着沙丁鱼干,吃着萝卜。
&ldo;蒲田&rdo;,这是他无意中嘟哝出来的。今西吃饭时有个习惯,一遇到什么伤脑筋的事,思维就在吃饭时集中起来,嘴里嚼着饭莱,自然而然地沉思起来。仿佛吃饭赋予思考以节奏感。
这时,他总爱前后不连贯地自言自语。凭借着这种自言自语,使思路逐渐清晰起来。刚才说出蒲田,不用说他的头脑又翻腾起那个案件。
夜宵吃完了。今西移身到桌子前,开始在信纸上写感谢信。
&ldo;久疏问候:
承蒙惠赠珍品,不胜感谢之至。因实出意外,故倍感惊奇。所赠算盘,在我们门外汉看来,也是制做精巧的佳品,定将永久珍重保存。不过遗憾的是,囿于我辈条件,此难得珍品不易充分发挥其作用。
今后每遇机会,我一定积极向他人宣传推荐贵地出产的精良算盘。
诚如您所言,看到龟嵩算盘,我拜访贵地时的情景迄今历历在目。感谢您当时给予的种种照顾。有幸拜读了你借算盘所做的俳句,给我以深刻印象。
我仿佛看到贵地四面群山环抱,到处是一片金秋的瑰丽景色……&rdo;
今西一气写到这里,又重读了一遍。下面该写什么呢?当然也可以就此收尾,但是作为感谢信尚欠不足。
今西也想模仿桐原老人附上一首俳句作答,但是想不出好的词句。近来,没写俳句,这方面头脑的功能似乎也迟钝下来了。
今西停下笔思索着,芳子端上茶来。
&ldo;是写感谢信吗?&rdo;
今西借机点着了一支烟。
&ldo;我想咱们也还点什么礼品,不好吗?&rdo;芳子说。
&ldo;好啊,送什么呢?&rdo;
&ldo;是啊,东京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。我看送点浅糙紫菜不是很好吗?&rdo;
&ldo;明天,你去百货商店买点寄去吧。不过,很贵吧?&rdo;
&ldo;贵是贵一些。不过,花上一千元钱,满可以拿得出手去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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