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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1页）

刘英亲切地说：&ldo;老大爷！我们是红军。&rdo;

老人家嘟嘟囔囔的说不清楚。丁少朝在旁边把刘英的话翻译给他再把他的意思翻回来：

&ldo;他说他知道我们是红军。&rdo;

&ldo;他说天底下拿枪的就数红军对穷百姓最好了。&rdo;

老人一阵猛烈的咳嗽，过后又嘟嘟囔囔说下去，丁少朝仔细辨别听着，然后再把老人家的意思告诉大家：

&ldo;他说红军是&lso;活菩萨&rso;，他说红军真替乡亲们着想，东西就别再送来送去了，吃不得的。&rdo;

&ldo;他说知道这些东西是赵财主的，这个赵财主为人不错，平日里也会周济大伙儿，他的东西乡亲们不会去要。&rdo;

&ldo;他说希望红军不要这样难为他……红军好人，不要和那些土匪一样……&rdo;

刘英的脸变得铁青，没等丁少朝说完，转身大步离去。他感到困惑，沉闷不响地走着。他不明白，在其他地方劫富济贫都会得到穷苦百姓拥护，为什么到这里会变样？好像真的是变成红军不对了。

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那姓赵的财主为人还不错？哼！刘英忿忿地想着。转身对郝剑说，&ldo;现在还是大过年的，你看穷人家里一点隔夜粮都没有，更不要说肉味了。叫那姓赵的老地主自己去挨家挨户给大伙儿送点东西。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。&rdo;

&ldo;对！对！&rdo;郝剑满口称赞。

刘英和郝剑一行人回到赵家大院时，见粟裕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等他们。

&ldo;有情况？&rdo;刘英问。

粟裕黯然无语。谭弘力见到刘英，快步从门里走出来：&ldo;政委可回来了。人家不让我们住村子里了。叫我们走。&rdo;

&ldo;谁？&rdo;刘英满脸疑惑。

&ldo;政委！你去看看吧。&rdo;粟裕拉着刘英的手转到厅堂。跨进门槛刘英等便都愣在那里。

赵家厅堂上，通明的烛火照耀着坐在正中太师椅上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婆。她是那么瘦小，稀疏的白发挽成一个发髻，面目堆满了一圈圈刀刻般的皱纹。身上的棉袄破烂不堪，一手拿根细长的竹竿儿，另一只手不停的抹眼泪。她身后还有五六个穿着布丁摞布丁的男人和女人，全低着头，垂手而立。

&ldo;怎么回事？&rdo;刘英不解地问。

&ldo;老奶奶的独生儿子替我们先遣队带过路，死在白匪手上。老奶奶被乡亲们送到这里来，求红军别在村里过夜，免得保安团找他们的茬。&rdo;谭弘力悄声在旁边说。

刘英愣愣地站在那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痛苦地思辩着：这支五百多人的红军队伍太需要休息了。这里有房屋的墙壁可以抵挡一下寒夜的冰冷；这里有熊熊的炉火可以温暖一下饥寒的身体。外面狂风肆虐，滴水成冰。可是，红军要舍弃这里的一切出去了。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刚强不屈的红军却有世界上最柔的柔情。但是……

&ldo;部队集合！离开村子。&rdo;终于，刘英下令。

&ldo;政委！外面还下雪呢！&rdo;谭弘力说。

&ldo;下刀子也出去！&rdo;刘英用力地一挥手。回头看看师长粟裕。粟裕默然颔首支持。

姓赵的地主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就凭一个风都吹得倒的老妪就能把红军赶出村子？但红军战士却是真穿起脱掉的衣装，卷起打开的铺盖，准备出发了。

红军拉到野外。漫天飞雪中走向附近的山林。每个人心中沉甸甸的。有一种说不出的痛。哀伤象巨石一样压在胸口。深刻的痛楚长久地折磨着每一个人。欲哭无泪，但又极想哭，除此之外想不出还能干点别的什么。

红军在树林里点起了几堆篝火。

丁少朝押着一个土豪过来。

&ldo;带他做什么？&rdo;郝剑问。

&ldo;叫他捐两百大洋都说没有。政委吩咐先押着，限明天之前缴上来，不缴上来就把他带外面去。另一家姓赵的财主自己都去送东西给乡亲们呢。就他哭穷。&rdo;

郝剑顿时大怒，抬脚踢翻那个又高又?的家伙：&ldo;你这个狗东西！我们打听过你的钱比赵地主还多。赵地主装了十几担财宝想跑没跑成，你不准备跑吗？你把钱已经收藏起来了是吧？叫你捐两百都不捐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&rdo;

郝剑斥责着，作势抽枪出壳。躺在地上的家伙吓坏了，跪在雪地上连连求饶&ldo;红军老爷饶命！饶命！……&rdo;

丁少朝忙吧郝剑推搡旁边：&ldo;好了好了，政委吩咐过不打他的。&rdo;

&ldo;哼！不打他打谁。&rdo;无处发泄的郝剑他想起了惨死在土豪劣绅手中的姐姐，想起了千千万万被国民党军滥杀的无辜的生灵，心中怒火万丈，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地主老财用枪打他几个洞洞。他上前又是狠狠几脚，踢得那地上土豪&ldo;嗷嗷&rdo;乱叫。&ldo;红军老爷饶命啊！我马上叫人送钱来，马上……&rdo;

郝剑还要踢，循声赶来的刘英厉声喝住了他：

&ldo;住手！你也要败坏红军的声誉吗？&rdo;

&ldo;你去向人家道歉。&rdo;刘英说。郝剑别过脸，气乎乎地站在那。

刘英也不理他，亲自去把挨打的?高个地主从雪地上搀扶起来。自己向他道歉：&ldo;对不起啦！本来说过不打你。现在打了你，恕我管教无力。现在我决定不要你缴钱了。你回家去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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