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三爷说到这里,看那侍女还在给蝴蝶夫人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,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忽然站起身来,改口说道:&ldo;奶奶的,我上当咧!我讲了这么老半天,可你的头发,怎么这么个梳法?这一根一根的理,要理到什么年月?&rdo;
机灵、胆大、好奇,什么事都想知道的蝴蝶夫人,见马三爷等急了,一面向使女递眼色叫她退出,自己马马虎虎把头发挽成三根辫子,一面忍不住又问道:
&ldo;我还不明白,张国焘既然是到河西来为自己夺地盘,那这三万多人,为什么还跟着他跑呢?&rdo;
&ldo;奶奶的,他下面的人懂个屁,还不都受了他的骗?&rdo;
侍女走后,马三爷和蝴蝶夫人,又说了些什么,暂且不提。再说司马真美,被蝴蝶夫人救出以后,由那个年轻侍女领着下楼。找管事的人,给他找了个暂时的住处,并且给他发了一套勤杂人员穿的半旧衣服。又叫他剃头洗澡,忙活了好一阵,他这才坐在炕沿上,暗暗想:阎王爷还不叫我去报到,也好!看样儿,这蝴蝶夫人是个软面善心的糊涂虫!指望我真的投降服侍她呀!没门儿!……
他反反转转想了好一会儿,觉得怪困的,正要上床睡呢,那个侍女忽然又跑进小房,悄悄向他问道:&ldo;你怕不怕?&rdo;
小司马被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随口答道:&ldo;不怕!&rdo;
侍女听后,一面向房梁上看了几眼,一面说道:&ldo;不怕就好。&rdo;
小司马觉得她的话里有话,便向她问道:&ldo;丫头姐姐,你问我怕不怕干什么呢?我新来乍到,可什么也不懂呀!&rdo;
那侍女听见小司马叫她姐姐,心里怪欢喜的,便拉他在床边坐下,说道:&ldo;你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?&rdo;
&ldo;我叫司马真美。&rdo;
&ldo;司马真美?这名字多好听!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?&rdo;
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
&ldo;告诉你,我叫婵娟,你以后不要叫丫头姐姐,就叫我婵娟姐姐好了。&rdo;
&ldo;那你也不用叫我司马真美。我在红军里,首长和同志们都叫我小司马。你也就叫我小司马好了!&rdo;
那婵娟听小司马这么一说,心里感到十分投机,便又对他说道:&ldo;小司马,听我说,你晚上睡觉要惊醒点。&rdo;她见小司马听到这话有点吃惊,忙说,&ldo;是这么回事……不过,你日后见了马家的人,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。&rdo;
小司马连忙点头,又把胸膛挺了挺说:&ldo;那自然罗,保证对谁也不说!&rdo;
&ldo;这就好,是这么回事:这间房是马家花园里的一间凶宅!你懂得什么叫凶宅吗?&rdo;
小司马摇摇头道:&ldo;不懂,不懂!&rdo;
婵娟说:&ldo;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怎么说,这凶宅就是闹鬼的房子!听说,马三爷的大老婆就是在这间屋里上吊的!从那以后,凡是在这间房里住过的人,都会在半夜先听到窗纸沙沙响,接着就会看到窗外闪过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……&rdo;
婵娟说到这里,声音颤抖起来:&ldo;人家说,那个鬼影在窗外磨蹭一会儿.便扒在窗台上,轻轻轻轻地伸出舌头,往窗纸上舐呀,舐呀。等到把窗纸舐破,鬼就从窗纸缝里钻进来了!
人家还说,这个鬼穿着一身墨黑墨黑的衣裳,腰里扎着一根象火一样颜色的红布腰带。她进房以后,先把那条红布带搭到梁上,然后乘着人睡熟的时候,再把红布带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套到他的颈子上面,……&rdo;
说来也真怪,小司马不怕死,却很怕鬼。听到这里,脸色都白了。婵娟也很害怕,声音都有些变了。她抬头望望梁上那打弯的地方,仿佛那里真有绳子拉过的痕迹一样,望着望着,不禁打了一个寒战。
他们默默坐着,过了好大一会,小司马才壮了壮胆子,先开口道:&ldo;婵娟姐姐,我是红军,不应该怕鬼。可是我小时候在家里,也听爸爸讲过鬼的故事。自从爸爸当了红军,虽然他说世界上并没有鬼神,可我还是怕呢!&rdo;
&ldo;啊!你爸爸也是红军?他如今在哪里?&rdo;
&ldo;他也在红四方面军,过了黄河以后,我就没有再见到他。在古浪打过一仗,就连音信也听不到了。&rdo;
&ldo;你想他吗?&rdo;
&ldo;想。等我回到部队以后,一定要去找爸爸,还要送给爸爸一样礼物。&rdo;
&ldo;什么礼物?&rdo;
&ldo;烟袋嘴,等我去买个烟袋嘴给爸爸。&rdo;
于是小司马讲了爸爸,又讲了仍在四川达县老家的妈妈,和可爱的小妹妹。讲了家里穷,上学没鞋穿,老师骂他、要开除他,以后他就赤着脚跟爸爸当了红军……
婵娟越往下听,眼窝里聚集的泪水越多,听到后来,&ldo;扑嗒&rdo;一声,一颗泪珠从脸腮上滚落下来。小司马望了望她,也含泪道:
&ldo;婵娟姐姐,你也是干人家的孩子吗?&rdo;
&ldo;干人?&rdo;
&ldo;噢,你不懂,干人是四川话,就是穷人。&rdo;
婵娟听了,点点头道:
&ldo;你说穷人,我这就懂了。我家怎不是穷人呢?你听我说,我家在高台城里,我爹本来在那摆一个小杂货摊子,后来因为缴不上捐税,被衙门传去,打输了官司,就把我在高台城插草卖了!&rdo;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白雪乌鸦 越过云层的晴朗 带着庄园养娃致富 乱世豪杰梦 我的悠闲末日 战时中东(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大全第六卷) 踏着月光的行板 沉浮与诱惑 张学良传 额尔古纳河右岸 第三地晚餐 重生之林然 向着白夜航行 北方的孤独女王 失踪 亲亲土豆 醉清秋 菟丝花凶残[末世]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青春如歌的正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