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这时候,突然有一团珠光宝气,从东边门照到这间大厅里来。紧接着,一股胭脂花粉的香味,象微风吹动的波浪一般,向整个大厅蔓延,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。
这时,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:&ldo;蝴蝶夫人来了!&rdo;
小司马听人这么一说,一抬头,满眼一片花团锦簇,仔细看时,才看清东边门的正中,不偏不倚地站着一个眉清目秀,娴淑雅静,模样儿生得十分出众的青年女子。
这女子的穿戴,实在非同寻常。上身是粉红色绸面长袍,大襟一直拖到脚跟,上面罩着一件镶着银边的小黑丝绒背心。小背心上,向右开着一串偏扣,显得雅致而又美观。更令人奇怪的是,她头上戴着一顶粉白色的尖尖帽,脚上穿着一双闪闪发亮的长筒皮靴。她那红色绸长袍上绣的金边和黑丝绒背心上压的五彩花边,使人看去,眼花缭乱。她生身上下穿的仿佛不是绫罗绸缎,而是令人不可捉摸的彩虹。
这时候,马三爷见&ldo;惊堂喝&rdo;这一着对小司马不起作用,只得轻轻摆了一下手,示意卫兵把小司马放开以后,便气咻咻地又问道:
&ldo;司马真美!你……你说说,你们红军的主力,是不是……都集中到高台方面去了?&rdo;
&ldo;不知道。&rdo;小司马一边暗自琢磨着什么,一边小声回答说。
&ldo;你……你说嘛,说了……我就放你出去。说嘛!凉州这边还打算再回来吗?&rdo;
小司马还是那么回答:&ldo;不知道。&rdo;
马三爷这次表现了极大的耐心:&ldo;你说嘛,你说……你们的五军真想攻占高台还是假想攻占高台?&rdo;
小司马这时感觉到,有一个人的目光,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。抬头看时,才知那是一个相当年轻的马匪军官。
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?未及多想,马三爷的尖而颤抖的嗓音,便又响在小司马的耳边:&ldo;你……你怎么不说?你说了,三爷送你一匹大马,让你骑着回家,你说嘛。说!说!&rdo;
哼,谁要你的马,我们红军好马多着呢!小司马心里一面那么想着,嘴里一面回答道:&ldo;我说过不知道了,你怎么老问呢?你再问,我司马真美还是不知道呀!&rdo;
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,一听到司马真美四个字,蝴蝶夫人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,但紧接着便变得灰暗起来。
马三爷见小司马就是不说,瞪起绿豆小眼向他看了老半天。他觉得这小家伙软硬不吃,真是气人,便又颤巍巍地咆哮起来:&ldo;小土匪!‐‐小土匪!你给我说!&rdo;
一听他叫自己是土匪,小司马气得心里激凌凌打着哆嗦。
&ldo;你听见我的话没有?小土匪!&rdo;
马三爷见他不吭气,便把右手忽地抬起,向他直指过来。
小司马再也忍不住了,抬起头来说:&ldo;你叫谁土匪?我一没抢,二没偷,怎么是土匪呢?我要是土匪,我一定也能和你一样,修一个大花园,盖一座小洋楼,还要把洋楼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……&rdo;
小司马刚上楼梯那会儿,不知道马三爷到底要干什么,嘴上说是不怕,心里还真有点害怕呢!事到如今,见这马三爷,也不过就是一硬一软两个招儿,也就不但不怕,反而大着胆儿数落起来。
气得马三爷大喝道:&ldo;住嘴!你不是土匪是什么?&rdo;
&ldo;我是红军!红军是打土匪的。你当我连这点道理都不懂?我都参军两年啦!&rdo;
小司马一面说着,一面嘴角上还露出骄傲的微笑。
&ldo;不准笑!不准笑!&rdo;
&ldo;大官我见的多着呢,军长,司令,我们红军里也有呀,可从来没听说连笑都不准笑的。我们红军的朱总司令,过草地时还让马给我骑呢!哪里象你们这么霸道!你不让笑,我偏笑……&rdo;
马三爷气得忽地站起来,两只绿豆眼睛,直冒绿火。他把右手一挥,对卫兵大声喝道:&ldo;拉出去,砍了!&rdo;
站在马三爷左右的卫队,个个身背盒子枪,腰挎大马刀,听马三爷一声吆喝,便一拥而上,拎着小司马的胳膊,连拖带拉,直向楼下拖去。
这时候,那个本来站在东房门口的蝴蝶夫人,忽然走上前来,一面伸开两手挡住去路,一面向贴身卫队轻声吐出了两个字:&ldo;慢着。&rdo;
听到蝴蝶夫人一声招呼,两个贴身卫队停下脚步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们先抬头看了看挡在面前的蝴蝶夫人,又回头望了望马三爷。
&ldo;夫人有何见教?&rdo;等到蝴蝶夫人走近,马三爷欠身向她问道。
蝴蝶夫人施过一礼,然后低眉说道:&ldo;三爷,自我伺奉三爷以来,光阴磋跎,已近二年。在这期间,承蒙三爷见爱,朝朝暮暮,从无不从之事。更使小女子不能忘怀的是,三爷竟在国家多难之秋,赶造蝴蝶楼,恩赐于我。小女涓滴之躯,何日相报三爷涌泉之恩,岂敢再有什么相求之理?&rdo;
蝴蝶夫人刚说到这里,三爷便坐下说道:&ldo;没有什么,你说好了!&rdo;
&ldo;既得三爷恩准,小女子就说下去。&rdo;
蝴蝶夫人接着说道:&ldo;我在这蝴蝶楼居住以来,所见甚多,上自达官贵人,下至伙夫马弁,在这蝴蝶楼里时,无不恭恭敬敬,服服帖帖,一个比一个说的媚人,一个比一个笑的好看。可是一出这蝴蝶楼去,可就叛变的叛变,倒戈的倒戈,明着骂的明着骂,暗地捣的暗地捣,哪里见过一个心口一致的人?刚才送来的这个红军孩子,虽然说话不中三爷的意,又不会屈膝跪地,磕头求恩,可我觉得,这种人自有他的可贵之处。我想,只要对他多加开导,明以大义,将来必能报效三爷。况且,在这蝴蝶楼中敢直言的,除他之外,还没见到第二个人呢?三爷如果将他杀害,不过一刀了事,如留下他,也是三爷积德,做了好事。何况他虽是红军,却又不过是一个孩童而已,将这样一个还未成人的孩子杀了,于三爷的威名,又有何补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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