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禟抚额,这个草包十,“去去去,你少个我们惹祸添麻烦就成了,别再搞这些个馊主意,一边儿去。”十分嫌弃地对着老十摆手,这老十,就是少根筋的。胤禟留心着八哥的神情,毕竟,关于削去爵位一事,那段时间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,尤其是八福晋离府出走,闹得满城风雨成了笑柄,八哥不在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。胤禩心中的确是如老九所想,不过倒也是胤禟多心了,胤禩早知道老十这个弟弟是个粗神经的,自然不会兄弟间因为几句话起了芥蒂嫌隙,“九弟,老十说得也没错,你就别逗他了。”笑着做了和事老。胤禟本想争辩几句,却是撞上八哥的视线,闭嘴了,对着老十瞪了眼,早就是二十好几的人了,却是兄弟间还这么爱闹。“哼!你不服气也没用,八哥还不是说我讲的对。”胤俄的确是个粗神经,“好了好了,这种费脑子的事儿,就留给你和八哥商量吧,爷约了人百胜楼喝酒去。反正八哥你决定了,知会一声,老十我没二话。”他可耐不住坐着不动尽费脑子。胤禩点点头,关照了几句不要随意惹事,就让奴才送老十出府了,而胤禟看着胤俄离去的模样,有些哭笑不得,“八哥,这……这什么人呀!”没脑子就是没脑子!胤禩倒是带了几分宠溺,“行了,都这么多年的兄弟,老十什么人,你还能不知道?他也坐不住,随他吧。你来跟我合计合计……”……“从长计议?是那邬思道说的?这不是废话吗!忍、忍、忍……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?还真以为谁都和四爷一样能忍?我就没见过王爷这么能隐忍的人!”“主子问,那先生以为如何?”“我所料没错的话,那位小爷早就心中有数,何必来问我,多此一举!”“主子说,这不是给先生您一个施展谋略的机会吗?等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,主子也好为您请功不是?”“哼!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!不稀罕!”“咳咳……先生的意思,我会回禀给主子。不过,主子也还吩咐了,说是,若先生不给点实用的主意点子,将大事往后拖了,那么,您先前托付主子办的那事儿,怕是也要往后延期了。”说话的模样腔调,和那位小主子学了个十成十。“……”怒!若不是当真好修养,他好想掀桌子。……“主子,这不大好吧?”毓庆宫的守卫毕竟没有康熙爷的乾清宫或是御书房那般,何况,即便是那两个地方,慕容也是有法子探听消息的,而此时趁着天黑潜入毓庆宫与弘晖会面,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。然而,正听着主子吩咐另一位暗人零号如何如何去向宫外的法海讨主意,慕容本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,嘴角眼角都抽搐了,再想起佟氏法海的脾气,慕容怕主子一时兴起将法海真的惹怒了不可收拾,所以这才出言劝阻。“青榕是他儿子,儿子倔起来什么脾气,他自然知道,我就不信,他能不答应。”法海那假大师,装着一肚子的货,可惜一心想要造福黎民,而对于宫廷皇权争夺,总有那么点避着,不愿谈起。此番弘晖相当自信,尤其是费了些心思,派人暗中对着楚月馆的白小仙好好查了一番,结果绝对令人惊诧,小青果然是好眼光啊!四爷能忍,可弘晖也憋不住了。邬思道劝着四爷要隐忍,可法海从不觉得一味隐忍就能抢夺大位。“慕容,第一套计划开始实施吧,我倒要看看,那位莲贵人还能藏到什么时候!”弘晖其实更想说,小爷倒要看看,你康熙老爷子还能淡定着玩阴谋到什么时候?后院起火,是件头疼的事,若是皇宫大院的后院着了火,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。25、康熙无奈帝王吐血康熙很愤怒。今日早朝,虽是安好无事,臣子们都说天下安平,隆恩浩荡,康熙自然是不会全信的,却也心情舒畅,如今雄心壮志不复年轻时那般,更多时候,他愿意相信,大清朝国强民富,天下归心。然而,才下朝回了御书房要批折子,却听李德全回禀,说是四阿哥胤禛求见圣驾,康熙神色不明,心中料想,该是老四来说弘晖的事儿?毕竟已经留了弘晖在宫中几个月了。可按着老四的性子,该不会将这等小事拿来御书房禀报。一时之间,康熙也猜不透胤禛的来意。四爷的确心里记挂着儿子弘晖,不过,康熙这个老子也确实了解儿子,凭着胤禛的性子,是不会将弘晖的事儿,当做来御书房重地求见圣驾的理由,“儿臣给皇阿玛请安,皇阿玛吉祥。”胤禛的神色向来是郑重其事的。康熙点点头,“起吧。老四有事,刚才没在朝上说?”这算是堵了胤禛提起弘晖的可能,康熙的意思很明确,公事公办,若是大事就该在早朝的时候提起,若是私事之类,你不帮着朕分忧朝事,竟还拿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来打扰朕?是不忠、还是不孝!伴君如伴虎,日子可真不好混,胤禛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犹豫,片刻,瞧着康熙眼神严厉起来,胤禛才对着老子再一次跪拜,“皇阿玛,儿子有下情回禀,兹事体大,不敢怠慢。”卖个关子,也不直接道明,反正,四爷心说,不急,得稳着点。此刻,四爷“杀”到康熙爷面前,布下战局,居然还厚着脸皮说“稳着点”?若是让邬思道知道了,怕是哭笑不得,劝着四爷再要隐忍一时,哪只四爷笑着点头,转身就赶出眼下这直面挑战康熙爷的事儿!康熙眉头一紧,瞧老四那模样,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“何事?”也不知道为什么?明明老四和老七两人平日里脾性相差甚多,却在此刻,康熙莫名觉得,眼前的老四,像极了那日在朝堂上死谏的老七胤佑。“回禀皇阿玛,儿臣昨日在刑部办理扬州知府贪污一案时,其中,根据扬州府的一个幕僚师爷供词,此案有涉及江宁府织造衙门,儿臣以为,此事由皇阿玛圣裁为妥,请皇阿玛示下。”胤禛言语含糊,却抓住了关键,就“织造衙门”几字出口,激得康熙爷半立起身子前倾。“子清?”康熙难得这般沉不住气。胤禛当然知道,康熙爷脱口而出的“子清”二字,正是时任江宁府织造曹寅的字。曹寅,年幼时便是康熙侍读,听说与康熙感情深厚。而当初康熙爷的帝王路,起初风雨颇多,斗鳌拜、平三番等等,历经几十年,曹寅的确是忠心耿耿,让康熙甚为宠信重用。“皇阿玛,扬州府贪污案,计银三百三十万两。”胤禛没打算让老爷子松口气,“儿臣昨日去户部了解,国库存银仅一千三百万两,今年两广旱情严重,不止税收减免,怕是艰难时还要国库拨款赈灾。”就一个意思,国库空虚,银子没有,贪官可恨,罪责必究,不容姑息。“你刚说……国库还有多少?”这下子,康熙来不及思虑曹寅牵扯贪污案的事,老爷子倒是十分期盼,是朕老了,听错了。可惜,胤禛十分镇定从容地重复了刚才的话,意思是,您来没听错。当然,康熙不知道的是,胤禛这“一万三千两”的数字也都是十分保守的估计。听着老四不曾改变的话语,康熙一时间感到十分无力,其实,这该是可以预料的,毕竟这些年来,大举发兵征战,国库缺银早已是个事实,然而,每次不都是解决了粮草兵需问题?每次不都是出兵得胜扬我大清国威?这该是个天下盛世啊!“你……”康熙的话哽在喉咙口,他很想严厉地斥责老四一通,却发现这个儿子跪着,腰杆挺直,就像是一座山,如此挫败感,康熙心里是明白的,却一直拖延着不肯承认,“你……你先下去吧。”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胤禛起身退步,却正在康熙叹气之时,顿住了脚步,再次抬头去看高高在上的帝王,“那……儿臣先把扬州府的案子结了?至于江宁织造,稍后再定?”四爷一旦发起狠来,可不会轻易收手。话说,康熙爷对付儿孙时,下了狠招,不在少数,胤禛觉得,儿子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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