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饱含悲痛的眼眸,让林韵说不出话,周浔伸手抓住他的肩膀,缓缓靠了过来,“说话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无法抑制的眼泪,顺着脸颊缓缓滑落,滴在林韵的手背。
炙热得仿佛快灼伤皮肤,他怔怔地抬头,抬手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,“别哭了,周浔,”说完就被人紧紧抱住了。
耳边是压低的呜咽声,周浔不愿被他看到流泪的样子,或许是受到感染,林韵无法抑制心底的难受,眼眶开始发热,伸手慢慢地抱住对方。
无需回答,周浔便知道了答案,只是不愿接受,宋子墨的话他信了大半,但他没有资格怪林韵,这样的事情就算提早公布于众,也不会有人相信,就像他一开始那样。
林韵轻轻拍抚着他,在末日里,救人很难,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,但是帮不了,他是个随时会消散的灵魂,知道剧情却无力改变,况且这本书从设定开始,人类就不可能战胜病毒,主角和反派能存活,纯粹是依靠角色光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周浔终于控制住情绪,“你在回来那天就知道末日会来?”
“……算是吧,”林韵放开他,拿出纸巾,“别想了,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是啊,”周浔眼眶很红,却勉强扯出笑容。
但越是这样,林韵越自责,“我以为你会怪我,抱歉,我…真的帮不了那么多人,”没有足够的力量,只能带着他们独善其身地活下去。
周浔摇头,苦笑道:“末日诶,你别想得这么圣母,我有什么资格怪你,你已经救了我。”
林韵怔然,望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“谢谢你,林韵,”他垂眸低声道,光映在俊秀的脸庞,驱散了邪气,反而露出脆弱。
油然而生的怪异感,充斥着胸腔,周浔的这份感谢,这份包容,让林韵很想伸手再抱抱他,眼底的痛苦和悲伤都被硬生生地压下,他远比表现出来的悲伤,却还在这里开导自己。
“我们会活下去的,如果可以,说不定能再见到,”林韵喃喃道。
“见到什么?”
“你的家人,”这或许是个谎话。
只是一份念想,一个期盼,连林韵都感觉出来周浔没抱期望,但因为这句话,这个年纪不满十八的男生,终于露出了笑容,之前所有伪装的成熟和坚强,都在这刻瓦解。
原来你的镇定,你的冷静都是假的,善意的伪装,乐观的坚持。
到此刻,我才真正看清你的心,饱含期望的你,坚强想活下去的你。
这次……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痛苦了。
突然的拥抱,温暖的体温,周浔睁大眼睛,鼻息间熟悉的味道,让他不受控制想将这份温暖禁锢。他抬手回抱,模糊的视线,无声流出的眼泪,他缓缓合上双眼,静静依靠着仅剩的温暖。
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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