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喊:&ldo;妈,妈!&rdo;
妈妈闻声而至。
&ldo;你醒啦?&rdo;妈妈趋前,摸摸我额头,神色稍慰道,&ldo;浩敏,担心死妈了,好啦,退了烧,观音菩萨保佑。&rdo;
&ldo;天,怎么把符张当墙纸呀?&rdo;
&ldo;你还不是全靠这些神符保命!&rdo;
&ldo;嫂子呢?&rdo;
&ldo;我哪里晓得她上哪儿去了?我顾自己女儿都来不及。&rdo;
&ldo;她出去很久了?&rdo;
&ldo;我出去神庙讨沓符张时还见她歪倒在客厅哼哼唧唧,回来便不见她了。&rdo;
&ldo;她会上哪儿去呢?&rdo;
&ldo;浩敏,不是我这做婆婆的黑心,管她去哪里,生也好死也好,总之这次罗太太的死你是无辜的,是你嫂子连累了你。&rdo;
&ldo;妈,我睡了的时候,电话可响过?&rdo;
&ldo;没有啊。&rdo;
要来的,终归会来,罗太太的鬼魂若是千方百计要上门邪祟,纵有满屋满壁的符咒,也驱之不去。
门铃在这时候响起了。
我对妈妈作无奈一笑:&ldo;不会又是啥先生啥太太,在梦里得到罗太太的指示,摸上来找嫂子算账的吧!&rdo;
哈哈,居然不是。
门开处,只见嫂子披头散发,脸色死灰,双目红肿,嘴角涎着唾沫,奄奄一息地被两个女人左搀右扶地带回家来。
其中一个女人如是滔滔不绝:&ldo;阿凤和罗太太是好朋友哩,两人情同姐妹。下午她到罗太太的灵堂,哭个天崩地裂,话都说不出一句,又是用头撞棺木,又是猛磕地板,任谁劝都劝不住呀。罗太太的尸体已送到殡仪馆,今晚超度,明天便安葬了。严老太太,你的媳妇伤心过度,就别让她再到丧礼来了,瞧你媳妇哭灵的劲儿,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同哭一声。罗太太生前交到这么一个好姐妹,算是她的福分了,她自己的老公都没怎么哭呢。这年头,老友比老公要有人情味呵……&rdo;
我和妈妈唯有服侍嫂子躺下,让她睡去,才掩上房门。
&ldo;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&rdo;
&ldo;妈,您也累了吧?早点儿睡,嗯?&rdo;
&ldo;你也早点儿睡去。&rdo;
&ldo;我迟一点儿才睡,我等哥哥的门。&rdo;
&ldo;浩敏,你哥哥哪用你等门,你是在等……电……话……吧……&rdo;
知女莫若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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