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,看着窗外的青山碧翠与湖面波光,心情无比舒畅。
这时,手机响了起来。
“现在生活没有忧愁,一日三餐满嘴流油,整点小菜喝点小酒,迷迷糊糊开始吹牛,他说,吃一辈子没买过单,喝一辈子没伤过肝,赌一辈子没输过钱,骗一辈子没被看穿......”
听着他喜欢的曲子,看了眼闪烁着的手机屏幕,显示:老妈。他赶紧用食指在屏幕上向右一划,按下了接听键。
自己回来几天了,一直都处在纠结、震惊、郁闷、烦躁、暴躁、失望之中,哪里还顾得上回家,或是给家里打个电话,报个平安,真是儿心中无娘,娘心中却全是儿啊!
时间过的飞快,从看到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上司在家中床上的纠缠,到妻子和丈母娘上门吵闹,断腿,出现赐福商城,一直到现在的至尊府家中,那一件都够人恼怒或高兴半天,真是水火两重天啊!现在脑袋都差点没有绕过弯来。
楚歌扯着头发,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妈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他老妈叫宁境,外公是地主家庭出生,有些知识文化水平,开始想叫宁静来着,女孩子嘛,静,极好,后来,他外公一转念,静还是太普通了些,平凡,没有大道奔流,就取了个同音的“境”字。
“怎么了?过得不如意啊?”对面传来了老妈的声音,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温暖,真是知儿莫若母啊!只是听到声音,就知道他的处境。
“没有,很好,我很高兴呢!”楚歌说道,声音依然有些沙哑,他咳了咳,清了下嗓子,还故意吼了一句他喜欢的歌曲,“现在生活没有忧愁”,就算有事,也不要让老爹和老妈担心,他们辛苦操劳了一辈子,如果儿子遇到困难,他们又帮不上,还得不责备自己半天,他们,是该享享清福了!楚歌看着房内的布置和室外的景致,他想,他应该很快就能办到了,给他们一个富足温暖的家,让他们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父母。
想到这里,楚歌的眼眶有些湿润,以前,他的确做的不是很好,好在现在弥补还来得及,这个天,他一定要撑起来。他又清了下嗓子,唱了句“一日三餐满嘴流油”,他真的不想让老妈担心。
手机里传来了老两口絮絮叨叨的声音:“这个臭小子,都唱的些啥?”这是老妈的声音。
然后就听到有金属撞击着石头的声音,楚歌想,那应该是老爹拿着旱烟杆上的烟锅在敲着门前的青石板,嘴里还吐了口浓痰,“你管他唱的啥,你只问他什么时候将孙子抱回来就是了。”
听到这里,楚歌的额头上冒出一丝愧疚的冷汗,还好没有孩子,如果有孩子,现在又遇到张曦的这摊子事,那就真的难以抉择了。他急忙转移话题,如果老两口在这上面纠缠,那他怎么也说不清了。
“妈,家里现在在干嘛呢?”
“我和你爹刚从田里回来,这几天,要除草,要杀虫,田里的稗子也多,要扯。”
“你们少种点,都那么大年纪了,你看,三叔比你还年轻,现在都不种了。”
父亲排行老二,三叔比父亲早结婚,三叔家里的儿子现在已经在县城上班了,二叔也就开始享起清福来,只是在屋边种点菜,养几只鸡仔,轻松的很。
手机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:“我哪有你三叔命好哟!”这句话中透露着些许悲凉,老子享福,不就是儿子要有奔头嘛,儿子自己都穷得叮当响,怎么让老子享福?楚歌的心里有些愧疚。
“你别听他的,楚正邦,你个老不死的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老妈开始骂人,也在为他开脱,自己没有屁本事,还嫌这嫌那的,她从来不惯着他。
楚歌知道,老爹这辈子都是妻管严,其实是为了老妈好,想到自己的家庭近况,他有些羡慕老两口来,这样平平淡淡才是家的真谛啊!世上,哪有那么多罗曼蒂克?哪有那么多富贵逼人?哪有那么多的褒义词去形容富贵等死的生活?往往都是油盐酱醋,家长里短,这才是生活。
感慨。
此时的楚歌想说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,可是他没有说,只是询问了一句:“今年种了几亩地?”
“三亩。”
“我家不是只有两亩地吗?怎么有三亩了?”家乡山多田少,分产到户时,楚歌和妹妹都没有赶上,也就只有二亩地,怎么又多出一亩地了?楚歌疑惑。
“你爹见你三叔家的地没人种,他就接了过来,不过也好,等你妹妹考上大学了,还可以卖些新粮,学费就不用愁了。”
5o多岁,的确也不算很大的年纪,在农村,这个年纪的人还是正当壮年,屋内屋外都是一把好手,三亩地,也不多。
“楚宁呢?”楚歌问了一句,楚宁是他的妹妹,今年17岁,刚好高三。
“今天是星期四,她在学校读书咧。”宁境有些迷糊,这小子是不是傻了,星期几都不清楚。
这两天不上班,真的没有在乎是星期几,楚歌尴尬,老妈一个农村里的都知道,自己这是怎么了?
“她成绩还好吧?”楚歌急忙问道。
“我们懂个啥,不过听你妹说啊,考个大学没问题。”楚歌知道,自己这个妹妹读书成绩一直不错,还是遗传了姥爷的优良基因,楚家以前都是贫下中农,没有读书的根盘。宁境每次说起这对儿女,都是一脸的高兴,在村里,考上大学,就意味着跳出了山沟沟,扔掉了锄头把子,出人头地了,这也是普遍农村人的终极梦想,而自己的女儿也要实现了,怎么会不高兴呢?
“这妮子什么时候学会吹牛了?”楚歌可不惯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,该打击的时候还是要照样打击。
手机对面传来了咳嗽声,这是老烟枪的习惯。
“妈,你叫爹少抽点烟,这样对肺不好。”
“抽死他。”宁境恶狠狠地道,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,这个儿子知道关心人了,真的长大了。
这时,手机里显示有来电呼入,他便说了声:“老妈,就这样,我有事了,过几天忙完了,回来看你们哈!”
手机对面的宁境答应了一声,楚歌有些不舍,但如果再说下去,估计心里会更加波涛汹涌,不能平静。
再次看向手机屏幕,发现是一个来自家乡的陌生号码,既然是老家来的电话,应该是认识的。
“喂。”他接通电话,打了个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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