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舜臣见李克定年轻,意气风发,想每个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,如此也没什么不好,反而自己年纪越大,越是沉迷在自身利益的陷阱之中,仿佛早已忘记人间还有正义,一心独善其身,实则麻木不仁。
每每遇上不平事,便逡巡不前,不断自欺欺人,乃至把一味的退避三舍当成明哲保身,而且还为此沾沾自喜,其实不过是掩耳盗铃,给自己的堕落寻找借口,求个自我安慰,骗骗自己罢了。
想到此处,宋舜臣先表扬李克定两句,然后说:“方非圆若依法来判决的话,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。他在申州横行无忌,人送绰号冷血虎,每次把事情闹大,都能仰仗方家势力,逃脱制裁,所以他才屡屡逍遥法外。这次的事情,县知事柳业刀这条强龙,将如何收场,是否要真的打虎,现下来看,还不好说,大事化小的可能性是存在的。你别看方家惹下这么大的祸事,方家的田赋也不会完全清查,只是比以前肯定要多缴一些,也不过是个多少的问题。”李克定问道:“世伯,那柳业刀既然要查,为何不一查到底,虎头蛇尾,不是影响他的政绩吗?”宋舜臣解释说:“柳业刀有多大决心,我猜测不出。他趁机查办一些人,能扩充官府财路,是上峰乐见的。但他如果让大家全部如实缴纳,肯定不现实。因为这些负担最终还都要落到佃户头上,只要再加重半成,就没人去种地了,那样的话,等于竭泽而渔,最后官府也活不下去。关于这一点,柳业刀必然清楚,倘若他一意孤行,全都彻底追查,恐将激起民变,上峰自不能容许。我想柳业刀无非是要借追查田赋抓住大家的尾巴,好把权力集中起来,还有就是开点源,出些政绩,为日后升迁打打基础,追逐自身利益而已。”李克定这才明白了一些,说:“哦,原来里面有这么深的文章,看来现在的田赋可是不轻。”宋舜臣说:“只怪每亩单产太低,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,不必在意。至于追查,近期还到不了咱们头上,是柳业刀给咱们留着面子,不想得罪咱们,还是他另有所图?就不好妄自猜测了。”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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