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尚又是三声大笑,本想再激其两句,那大汉却说道:“不要吵闹,先将主人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完,真想练手,也等杀了那小子。”语中有所不豫,语气却是平常。
和尚哼了一声道:“就知道主人主人,铁宝塔,你他奶奶就是不开窍。”说是这么说,不过他立马就将视线从韩风鸣身上移到了吴天域身上,韩风鸣也收了怒目,重新看着吴天域。
那女人掩口笑了,发出风铃般的笑声,道:“哎哟,这小哥长得还挺讨人喜欢的。”
陈和尚闲不住嘴是出了名的,虽仍看着吴天域,却又搭话道:“嘿嘿,胡欢儿,你都四五十岁了,还盯着人家孩子,羞也不羞啊。”
胡欢儿啐了一口,道:“呸,老娘的事情需要你管吗?”
陈和尚嘿嘿直笑,也不答话。
吴天域看着他们斗嘴,却不敢妄动,只因这三人加上韩风鸣一共四人,身上隐隐透出的真气,都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,他知道对面看似不防备,可自己若是一动,四人的杀招就会一起加在他身上,纵是师父所传刀法再高明,也架不住这么多人。
此刻在屋顶上的房晓透本已决定下手助吴天域闯过韩风鸣,却不想异变突起,已知若不突施奇招,只怕下去也是多搭上一条性命,于事无补,只得停在屋顶不做声,尽量隐蔽身形和声音,静待时机。
四人虽貌不相合,却已经于同时出招。韩风鸣一声尖笑,右掌一掌往吴天域的左肩拍去,同时,另三人脚步一动,铁宝塔一拳砸向吴天域持刀的右手,陈和尚的长棍已经直挥吴天域的下盘,而胡欢儿轻身功夫尤其了得,已经飞身道吴天域背后,长袖飘飞,往他背上的吴小天打去,他的四面已经完全被锁死!
一声尖笑刺进耳膜,吴天域已觉脑海一阵翻滚,幸而他早已有所防备,真气一转,已经恢复过来,但四人的招式已到,他的确已是避无可避,四人功力都精深远甚自己,硬接任意一人,自己都免不得要重伤,为今已无计可施,他唯有放手一搏方可能拖一人下水。
已不需多想,他右手一转,刀锋已经倒转,从右边腋窝反刺过去,纵是死,他也要先保护幼弟!
后方正是胡欢儿,她的长袖功已经炉火纯青,长袖用真气一撑已似钢铁,这一刀只堪堪击退长袖,就再无前进余地,但击退已能保下吴小天不被伤到。三面的攻击同时已至,吴天域右手被铁宝塔一拳打到,便如重锤一击,不自觉一松手,刀已落地。他的左肩被韩风鸣一掌拍到,只觉酸麻已极,阴冷湿寒不断涌进来。陈和尚长棍横扫小腿,吴天域哪受得了这般巨力,已然跪下,内疚,痛苦,愤怒在心中搅成一块,噗地一声,喷出一口鲜血。
房晓透已不得不出手,未出手时更已喊道:“天域,把小天抛过来!”他话已含糊,只因他咬牙坚持,不让泪落下,不让这句话堵在喉咙里,因为说出这句话,就意味着放弃吴天域,但他没办法,他没办法,他能有什么狗屁的办法!
吴天域已经绝望的眼里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,他记得这声音,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,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好友,他来了,他果然会来,会来帮助自己!
如同回光返照,在那一瞬间,他酸麻的左肩,疼痛的右手,跪在地上的两腿,都充满了力量,希望的力量,最后的力量!
四人正自窃喜,欲下最后一下斩草除根,不想听到了一声喊叫,原本空无一人的屋顶竟然闪着两颗星星,那是泪,是不得不放弃挚友的泪,比星星更闪亮!同时,一个孩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如同流星,带来无尽的希望!
房晓透左手拉住吴小天的衣裳,右手接住孩子,同时左脚一踮,人倒掠出去,凌空一个翻身,右脚点屋顶,人往无尽的黑夜中窜去,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。
铁宝塔大叫“追”,人已经几个纵跃上了隔壁屋顶,也一头钻进了黑夜。
韩风鸣一跺脚,道了声“可恶”,而已追了上去,后面跟着一抹亮色,正是胡欢儿。
陈和尚嘴里一阵骂,跳脚起来,正准备追,回头一眼看到带着笑的吴天域,登时怒极,一棍扫过,正中吴天域的咽喉,他连喊都没有一声,就昏死了过去,也不知死了没有,但仍带着笑容。
剑鬼问道:“那孩子救出来了吗?”
李七道:“那黄天土,做过杀手做过偷儿,轻身功夫和隐匿功夫自是深湛,虽追去的四人都是老江湖,但还是让他侥幸逃了。”
剑鬼知李七说的简单,真实情况只怕是艰辛重重,不由对黄天土多了几分敬意,一时也不再说话。
吴勤沉默良久,低头一声叹息,脸上满是落寞,道:“吴家真的只余他一人了吗?”
黄天土想起吴家悲剧,眼里已有泪水,低声道:“当时我带着小天,一路东去,直接往禹州去了,也不敢回头,之后将小天托付给林森木林大哥后,我又以张乞儿的身份回了上京一趟,吴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,那二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,人已非,连物都已不是。”
吴勤眼一闭,道:“再之后,你就当了捕快了?”
黄天土道:“不,我在丐帮待了几年,借助丐帮势力散播消息,以我的经历虚构了一个千面人,并说就是他带走了吴家遗党。”
吴勤道:“怪不得刚才那人叫你千面人,这么说他一早就知道是你带走了小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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