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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(第1页)

这是多么狗血又完美的相遇,像做梦一般。他那么宠她。给她买裙子,教她品红酒,带她听音乐会,他妄想将她培养成与他一样阶层的贵妇。她沉默而欢喜地接受着他安排的一切,努力去分辨爱马仕和lv好在哪里,努力适应五分熟的牛排,颤巍巍地感受着幸福。

&ldo;真的很幸福。茆茆,你呢?&rdo;&ldo;你们什么时候结婚?&rdo;我隐隐有些担忧,幸福来得太突然又丰盛,常常让人怀疑不是真的。她羞怯地笑了:&ldo;我还不到法定年龄啦!&rdo;她抿一口酒,又问,&ldo;你怎么样?&rdo;

我说了与江辰的重逢和他那年消失的原因,我喝了酒,脸又灼又烫,一定很红。我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决心一般,说:&ldo;我们谈恋爱了。&rdo;

她又惊又喜,凑过来问道:&ldo;太好了,快讲讲。&rdo;我从黎阳的疯狂表白说起,讲到江辰和黎阳打架,他在楼下铿锵有力地喊道&ldo;她只能是我的女朋友&rdo;时,她的脸上,流露出羡慕的表情:&ldo;年轻真好!&rdo;

&ldo;难道你老了吗?&rdo;我轻轻地笑她。她叹口气:&ldo;过早地步入成人的世界,会感觉苍老得很快,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。&rdo;或许吧!那是我还无法探幽和体会的成人世界,若果真如此,我愿永远在象牙塔中不出去。吃完饭,我没有回学校,她找了一家很豪华的酒店住下来,一定要我陪她畅聊通宵,我欣然去了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时隔两年,她依然是我的避风港。

酒店的空调暖气很足,洗了热水澡,感觉多日来被宿舍的湿寒冻僵的细胞又渐渐苏醒。我裹着浴巾出来,她正笑笑地打量我的身体,叹道:&ldo;终于不是以前的柴火妞豆芽菜了。&rdo;

我掩掩隆起的胸,低头羞涩笑笑。宽大的双人大床,我们并排躺下来。没想到郝时雨也像宿舍的八卦女生一样,问起了同样的问题:&ldo;你和江辰发展到哪一步了?&rdo;我沉默着,不知如何回答,心里的痛楚涌上来,泪水就迷住了眼睛。

她惶惑不安:&ldo;怎么了,好好的,怎么了?&rdo;我蓦地抓住她的手,声音哽咽着:&ldo;怎么办?时雨,怎么办?&rdo;&ldo;别急,慢慢说。&rdo;我噙着泪水,含羞带怯地给她讲我们的初吻,讲他在接吻后起伏的情欲和灼热的眼神,讲他用热腾腾的身体抱着我,在耳边羞涩地向我索取&ldo;第一次&rdo;。可是,我早已没有了第一次。

她半晌沉默不语,很久,才问道:&ldo;那件事,你没告诉他吗?你也不打算告诉他吗?是,不能说。&rdo;

&ldo;他第一次对我表白的时候,说我像茉莉一样安静美好,我怎么可以说,我怎么可以让他面对那样不堪的我。&rdo;我哭喊着。她将我拢在怀里,喃喃地安慰:&ldo;不要这样说自己。别哭,我帮你想办法。&rdo;

哪里有什么办法,失去了就是失去了,一切都不会再回到那个夜晚之前。我无助地靠在她怀中,默默地流泪。

&ldo;去做修补手术。&rdo;她忽然说。&ldo;什么?&rdo;

&ldo;处女膜修补。&rdo;我迟疑地抬起头,从她笃定的目光里,找到一丝依赖。心里仍在暗忖,可以吗?那样做,可以吗?她仿佛听到了我心里的疑问,冲我肯定地点点头:&ldo;放心吧!绝对可以。听着,茆茆,做那个是很简单的手术,最重要的是,你要忘记那件事。&rdo;

14

这一年的除夕。在异乡的大学宿舍里,我和几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因为种种原因而留宿校园的同学,煮一锅猪肉白菜馅的速冻饺子,度过除夕。

烟花在天空碎开,用声声震耳的喧嚣企图冲淡心里的寂寞,最后寂寞反而更深。

整个除夕夜,我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。

江辰、莫央、黎阳,新年祝福和温馨的叮嘱轮番赶来。安良的电话也挤进来:&ldo;茆茆,对不起,我回家陪妈妈过年了。我不知道你没回来,要不然我就……&rdo;&ldo;别这么说,你妈妈一个人很孤独,你应该回去陪她的。&rdo;&ldo;那你要照顾好自己。&rdo;

忽然觉得,什么时候,我变得不那么恨他了。就是在这些点点滴滴的好中,我渐渐忘记了他的坏。

云姨也打来了电话,我接起,却很长时间没有声音,&ldo;喂?喂?&rdo;电话那端,是隐约的爆竹声、呼啸而过的风声,还有断断续续的饮泣声。

&ldo;云姨,是你吗?&rdo;&ldo;茆茆,对不起!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爸爸!让你过年也不肯回家,也不能回家,都怪我。&rdo;说话间,传来一声闷响,仿佛是电话掉落,然后隐隐传来洛秋的声音:&ldo;打这种电话,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&rdo;忽然,电话里又传来洛秋气汹汹的大声叫喊,&ldo;苏茆茆,你和我妈,都是大傻瓜。我恨你们。&rdo;

疯了!一定都疯了。我苦涩地笑笑,挂断电话。

躺在电热毯焐热的床上,烟花渐消,思念却来袭。江辰,此刻,你在干什么?是不是已吃过了年夜饭?是不是也像我思念你这般,同样思念着我。你说得对,我是那个安静美好的茉莉,我会给你一个纯白无瑕的自己。

真希望新年到来,一切都是崭新的。真的可以吗?

初二初三过后,大小店铺开始开门迎客,人们走亲访友,生活又回归到快乐而有序的节奏中。我每天在外面吃完饭后,会在报刊亭里,买很多报纸来看,寻找和处女膜修补手术有关的信息。最后,锁定了离学校很远的城南的一家妇科医院。

我将那家医院的信息偷偷地剪下来,怀揣着刚刚从银行取的两千块钱,忐忑不安地上了公交车。

是一家私立医院,临街,很好找。站在医院门口,阳光惨淡,开始起风,大片大片往脖子里灌,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心下犹疑着,挪不开脚步。

我可以这样欺骗你吗?江辰。&ldo;茆茆,你在这里做什么?&rdo;

安良忽然出现在身边,吓我一跳。我支支吾吾着,不知如何回答,急中生智,反问道:&ldo;你在这里干什么?&rdo;

&ldo;我就在这附近的酒店上班啊!刚从家回来,瞧!带了好多妈妈做的好吃的,正要去找你呢。你为什么在这里啊?&rdo;他解释完,继续追问。

我不耐地回答:&ldo;没干什么,就瞎转。&rdo;安良狐疑地看看医院,仿佛猜到什么:&ldo;你生病了?怎么了?&rdo;一阵风过,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他不自觉地伸出手,摸摸我的额头,关切地问:&ldo;感冒了吗?&rdo;我一把推开他的手,不小心,手里一直攥着的那张字条就掉在了脚下,用脚去踩,却已经来不及了。安良捡起那张字条匆匆扫了一眼,然后,脸上呈现出复杂纠结的表情。

我一窘,旋即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反正,在他面前,我还有什么秘密。

&ldo;你要去做这个?是为江辰吗?&rdo;&ldo;是啊!怎么了?&rdo;

&ldo;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。我想告诉你,你可以不对他坦白以前那件事,但是,如果他会因为你失去贞洁而嫌弃你,不爱你,那么,他也不值得你爱。如果爱你,就应该接受你的全部。而且,茆茆,你知道吗?做再小的手术,都是有风险的。&rdo;这样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安良,好讨厌,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,为什么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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