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芝麻小事,”安业帝忍俊不禁,“你用就是了,三郎,给他吧。”
任淮王踌躇满志,将衣服下摆别在腰带里,露出雪白的袴裤,把弓在手里抛了抛,赞了声“好弓”,又对裴劭低声说了句:“裴小郎君,可看着点。”
然后深吸一口气,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那箭便呼啸一声,如一道黑色闪电,扎进漆红靶心。
同为用惯弓箭的人,裴劭也不得不承认任淮王箭术非凡。整个大周,阮敬元若能排第一,他不排第二,怕是说不过去。
穆元酂率先赞道:“小叔真是厉害!阿耶你说呢?”
他转头去看安业帝,却发现他脸色静若止水,花白胡须下的嘴角微微往下耷拉,只一瞬间,他笑了起来,抚掌道:“你要是早些来,朕也不用让人跑那么远去喊敬元了。”
跟着任淮王一起的另一人,便是奉命前来的阮敬元。
他半途碰上任淮王,两人之前也有一些交道,便一起过来。
任淮王看着那在满是射偏的箭矢中独中靶心的一支,志得意满地笑了笑,“阮公是前辈,我应该让他先来,不然岂不白跑一趟?”
阮敬元已经在蒲团上坐了下来,摆手道:“郡王抬举我了。”
“是阮公谦让,不过这倒是显得我欺负裴小郎君了。”
这地方也就裴劭和太子两个小辈,他自然不敢拿太子开玩笑,但凭他身份,皇帝的外甥还是可以捉弄一下的。
这捉弄里又带了些刻意。他没忘记,安业帝先前将那匹万里挑一的紫骝马赐给了谁,最后又成了谁的坐骑。他自诩少年英勇,矢志不渝地跟随安业帝数十年,抛头颅洒热血,虽然名义上被封了个异姓郡王,但现在也只能被圈禁在长安,遥领一个州都督之职。反观裴忠,因娶了金枝玉叶的长公主,一路扶摇直上九万里。
裴忠倒也罢了,这裴三郎有什么能耐,方才竟跟他抠字眼?亏得陛下仍旧偏爱于他,不为其挑拨。
任淮王搭上裴劭的肩,“如何,你现在试试?”
裴劭没必要去拉那又重又硬的大弓,正抱着手落得轻松,陡觉肩膀一沉,仿佛压了千钧铁石。
任淮王膀大腰圆,体格大了整整一倍,状似亲切地跟他说话,实则借机报私仇和他较劲。
裴劭撑住不为所动,淡淡道:“郡王神力,我不丢人现眼了。”
穆元酂见不到两人各怀鬼胎的神色,还以为十分友好,插科打诨道:“表兄别谦虚了,露一手又何妨?”
裴劭:“……”
他余光瞥见安业帝饶有兴趣的神情,略略一想,道:“听闻郡王反应速度之快,无人能及,常于万军从中夺人长矛。射箭这项,郡王方才已经夺了魁首,既然非要和我比,那便比我能否从郡王手中抢得这弓箭吧。”
说着不待任淮王是否同意,右手已然出动。任淮王一惊,下意识与他错开数步距离。心中有些讶然:难不成他斗鸡走狗还斗出一身武艺不成?
少年与他同高,出手敏捷雷厉,他分了会神,此刻显得左支右绌,还未反应过来,被他拽住左臂,往后一扯,脚下不稳一连往前冲出好几步路,另一只手里一空,那把紫檀木弓已被他易如反掌抽走。
一旁正襟危坐的阮敬元微微颔首。
他听阮明琛说,曾与裴劭交手时,尽出一些歪歪扭扭的花拳绣腿,中看不中用的风骚走位,现下看来,区区几招中却并无什么太过让人眼花缭乱的成分,如同上回他在少年腰间看见的那把刀,朴实无华,单凭锋利的刀刃取胜。
“后生可畏,后生可畏啊!”安业帝抚掌大笑,指着呆若木鸡的任淮王道:“我看你得放谦虚一些了,惹怒朕的外甥不好受吧!”
裴劭将弓箭还给他,学着他方才低声说话的语气,又带着些少年心性道:“郡王,承让了。”
任淮王冷冷笑了几声,将弓劈手夺过,“你方才都没让我准备好,这不算!”
一旁穆元酂出声:“小叔,你耍赖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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