漏断人初静,此时无声胜有声,两人都在这异样而静谧的气氛中心神摇荡,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小方才终于抬起头来,不好意思的垂下眼,呐呐道:「皇上,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,我不过是一个宫奴,你却是皇上啊,我从来不知道,皇上也有这样好的,就算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也要比你骄横冷漠啊,你……你甚至还给我倒水喝,让我……让我近你的身……」他说到这里,脸便有些红了,头也垂得更低,最后一句话几乎和蚊子哼哼一样:「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好?」「嗯,朕说过,朕是大大的好人嘛。」江烈笑着揉小方的发:「朕对所有下人都是这样的。」他的话让小方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失落,不过下一刻,这丝失落就无影无踪,因为江烈继续道:「不过像今晚这样对你,倒还是第一次,嗯,不是朕不想对他们这么好,是他们不给朕这个机会啊,那些家伙别看是下人,一个个都强的要命,让他们上战场大概都能统帅三军似的,所以朕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去呵护一个人,如今试过了,没想到滋味还真的是不错。」小方的脸更红了,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想着:原来这是第一次,原来皇上第一次这样温柔的呵护人,对象就是我。他觉得又可笑又可气,不过就是说几句体贴的话,怎么自己就像着魔了一样呢?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,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,脸却越发的红了,心跳也像擂鼓一样,他害怕江烈发觉自己的异样,连忙躺在床上咕哝道:「那……继续睡吧。」江烈答应了一声,眼看小方的眼睛闭上,在自己的温柔注视下,他先是紧张的装睡着,但慢慢的便熟睡过去了,他看了看天色,已经亮了,夏日里白天长,天亮的早,嘴角边咧出苦笑,回身穿好衣服,从腰带中抽出软剑,就在室内耍了几圈。小方只睡了一会儿便醒过来,抬头一看,只见江烈的身影在室内辗转腾挪,倏忽来去,几乎看不到他的面容,只能看到一个明黄色的影子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转换着身形,他再一次惊讶于江烈武功的高强,暗道幸亏教主所教的内功颇为特殊,可以收敛气息神华达到完全没有破绽的地步,否则我这样的武功,哪可能在江烈的身边而不被他发觉呢。一想起自己留下的目的是为了要刺杀他,小方的心中登时苦涩无比,他后悔接了这个任务,他想抽身而退,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。更何况就算自己能退掉又有什么用,教主志在复国,是一定会要江烈的命的,就算自己退走了,还会有别人来继续执行这个任务,直到江烈断气的那一刻,这个任务才能结束。心里闷的似乎喘不上气了,有那么一刻,小方想毫不犹豫的倒戈相向,从此后一心一意保护江烈,谁敢要江烈的命,他就要谁的命,但这可能吗?江烈的温柔体贴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美好感觉,但自己的命却是教主救回来的,他欠教主一条命,就只能用命来还,更何况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太监,那也是一条人命啊,人命是不分贵贱的,江烈的心里不也正是这样认为的吗?不然他怎么会对宫里的下人这么好?小方的心被这矛盾的极端撕扯的鲜血淋漓,如今才是第一天相处,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,不敢想象十个月后,当自己把剑刺进江烈胸膛的时候,他会痛成什么样,是不是会活活的痛死。想到这里,他的眼睛模糊了,只是想象而已,他已经承受不住。「怎么了?大清早就这么副雾气濛濛的模样,朕会受不了诱惑的。」江烈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身形,来到小方身边戏谑的道,虽然只是一句戏言,但他发觉自己心中却并没有排斥的感觉,他一向是不喜欢男色的,但是小方不同,他有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可爱,胆子很小,也容易害羞,被惹恼了的时候,也会像小猫一样探出爪子尖,不过很快就会收回去,他是真心的对自己好,昨天夜里醒来所说的那些话,决不是为了讨好自己的虚情假意。江烈回想着和小方相处这一天一夜的情景,意外的发现短短时间内,自己竟对这个小太监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。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,自己想要将这个小人儿放在怀里保护他,温柔的对待他,前朝也不是没有纳男妃的例子,大不了他把小方也纳做男妃好了。江烈是个顺其自然的人,从来不会为什么教条立法来为难自己,他发觉自己对小方有好感,便开始为未来做打算,当然,现在自己对小方的感情,应该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,何况也要给小方准备的时间嘛。小方听了他的话,又有些不好意思了,他心里暗骂自己没用,好歹也是复国教的七大杀手啊,竟这么容易害羞,传出去不但自己的脸没地方搁,教主的人也会被丢光的。摇摇头,他驱散脑海中教主的样子,咳了一声道:「皇上练剑怎么不到院子里?这室内的地方太窄小了,还有很多摆设,不方便呢。」「还不是怕你再做噩梦。」江烈呵呵笑着,自己拿起一块白绢擦着头上的汗水,小方连忙倒了一杯茶,试试水温,还是热的,却不烫,他递到江烈嘴边,对方接过来一口气喝了,才又接着道:「我答应过小方会保护你,就不能食言啊,所以就在屋里练剑,一旦你做了噩梦,我就可以第一时间赶过来保护你了。」小方别过头,不敢看江烈的目光,一句话在喉咙里憋着,到最后却还是憋不住冲了出来:「皇上你不要这么说,你这么说,也会让我受诱惑的。」他说完,就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,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求爱一样,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学会这么无耻了。江烈吓了一跳,似乎没想到小方会这么说,他的反应让小方的脸更加红的如血一般,心里轻笑两声:果然是个害羞的小家伙呢。嘴上却「嗯」了一声道:「这样啊,那好吧,朕换个理由,因为昨晚刺客来的时候,朕和他对战而打碎了不少摆设,这让朕对自己的功夫十分不满,所以朕决定以后加强在室内的练习,务求下次再遭遇刺客时,少打碎几样古董。」小方被逗得「扑哧」一声笑出来,忽听外面有人高声道:「皇上,快五更了,众大臣们这时候都在朝房里呢。」话音落,江烈就向小方吐吐舌头,悄声笑道:「冯华的意思是说,朕也该准备上朝了,来,你去端盆水,咱们赶紧把脸洗了,衣服换了,耽误了早朝,这些家伙就该念你了。」小方急忙按照他的吩咐忙活起来,不一会儿两人收拾停当,弱柳和秀秀率领其他的太监宫女也很快到位了,一行人簇拥着江烈向大殿而去。今日早朝无非是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战事,让大家都说说意见议论议论。江烈在龙椅上坐着,听得兴致勃勃,眼看沈潇在朝堂下一副志在必得的大将军模样,不由得忽发奇想,待众人议论完了散朝后,他便把沈潇给留了下来,名为赐宴,实则是为了拉拢他替自己实现刚才的奇想出力。奇想很简单,每天闷在京城皇宫里都快淡出鸟来的江烈想出去透透气,而这个透气的机会嘛,呵呵,自然就是御驾亲征。他已经预料到群臣必然反对,但没关系,只要沈潇同意,再加上自己的势力,足以让那些大臣们闭嘴了。沈潇就知道江烈留自己下来准没好事儿,果然这家伙就给自己出了个难题,他知道拒绝也没用,到最后总会答应的,因此一开始也不废话了,更不给江烈磨嘴皮子的机会,埋头一通狠吃,反正结果不可能改变,倒不如多吃点儿,虽然对于富可敌国的沈潇来说,这点粮食简直比沧海一粟还小,不过总是在精神上能获得点儿满足。于是御驾亲征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,群臣自然反对,不过就如同江烈所料想的一样,沈潇一站出来支持,反对就基本没有用了。大家一个个只能用:「皇帝出了闪失,就剥你的皮」的眼神恶狠狠瞪着沈潇。不过沈潇倒也不担心,他最清楚江烈的功夫,这世上想赢过他和江烈两人的高手应该还不多吧。半个月后,边疆果然传来瓦剌大军进击的军情,于是,沈潇和江烈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战场,因为这一次毕竟是去征战,因此轻车简从,江烈只带了秀秀弱柳还有小方三个人随军伺候,其他的人都留在皇宫中,包括在他们出发前哭闹了整整三天的五岁小太子江枫。一路急行军,就连江烈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帝都没有过喘息的机会,近万里的路程,用了不到二十天就赶到,三十万的骑兵,充分显示出龙图皇朝的强大富强,如果瓦剌看到这幅蔽日遮天的壮观景致,不用作战了,直接就能夹着尾巴逃回老家去。常年驻守在边疆的军队同样是龙图皇朝的强锐之师,不过同样被这三十万的骑兵给震慑的目瞪口呆,刚开始在城楼负责警戒的士兵还以为是龙吸水(即龙卷风)来了呢,但想到这是边境,不是海边,哪里来的龙吸水,而且还伴着地动山摇的声音,等到三十万人齐刷刷在城门底下立住,散了半天的烟尘,这才知道是增援的兄弟们来了,不由得喜出望外,连忙打开大门迎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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