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我在政府办公室综合科室干了起来,做着材料整理的工作。每天和王哲一起整材料,朝九晚五,有着周末休息,要不是待遇低,这日子真的是让人陷入舒适圈。这肯定不行,我不能陷入舒适圈。人一旦在一个环境里时间长了,真的就没有勇气了。我得努力去奋斗,因此,除了每天的工作,我就去学习考公职人员的资料,再加上单位领导都很照顾我,都理解外地人在申都的不容易,所以对我都很包容。每天下班和王哲一起回家,去超市买点吃的,然后回家做饭。等吃过饭,我就去学习,学习到12点,希望能够下次一战上岸,走向人民公仆的道路。
就这样,到了12月份,公务员考试的时间,我报了和王哲一样的岗位,希望这次能够考上。说实话,这次的题挺难的,再加上申都这种大都市,公职人员竞争十分激烈,我感觉心中一阵恐慌。不过考完了,就该去放松一下。
考完了,当然要和哥们一起去吃好吃的,庆祝一下了。于是,我喊上王哲,我俩又去了住处旁边的小店,要了一瓶白酒,大冬天的,就是需要喝点白酒驱驱寒。申都的冬天,虽说不似东鲁的那么干冷,却也是湿乎乎的冷,要承受这魔法伤害。人生难得一知己,庆幸我在申都遇到了王哲。
喝着喝着,我想起了我高中的时候写的一首诗,没有征兆地,我在王哲面前背了起来:“晴空辽阔万象云,众鸟高飞人孤群。天下何处逢知己?冬风凛冽未得寻。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天涯寂寥谁知己,转回楼空人独身。几度相识花与月,他朝知遇人与人:身在冬朝凛寒骨,知己共与患难处;转朝身与花间月,谁能与我共开颜。呜呼!知己今朝在何处?愿早日相逢共走天涯路。小哲,真的很感激你,人生难得一知己哇,碰到你,是我的福气。”
“彭啊,你他娘的咋又那么肉麻,老子的意大利炮呢,你看看,从刚上大学那会,我就很佩服你的才气,我的眼光不会错的,你的未来,注定是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。哈哈哈,我可是压到宝了。”王哲哈哈一笑,我俩又喝了起来。
我还想说着什么,这时,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。
“小彭,呜呜呜,你爷爷身体快不行了,本来老人家的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,这下子,怕是这次要过去了,你快回来见见老爷子,陪他最后一段时间吧,呜呜呜。”听到母亲抽泣的声音,我的心好痛,爷爷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,那个慈祥的,瘦瘦高高的,永远都是一脸微笑的书生气小老头,就这样倒下了么。我没有回母亲的话,只是在王哲面前默默地红了眼圈,泪珠也一点一滴落下。
片刻,我稳定了情绪,尽量平静地给母亲说:“好,我现在就看看票,明天就回去。”说罢,我就挂了电话,坐在这,喝着闷酒。
“怎么了?”王哲关切地问我。看着我一言不发,在这哭着喝闷酒,他眉头微皱,也跟着我一起喝酒。
“我爷爷,怕是快不行了。我明天得回去,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老人家了,我小的时候,是他看着我一点点长大,还没有让他老人家享福,最后这段日子,我要回去陪着他。”我又灌了一口酒,感觉好晕,但我强撑着起来,打开手机,看着第二天回我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城的车票。王哲也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第二天一早,我便请好了假,奔向了回老家的路——东鲁省济水市鹄水县的一个小村庄。看到了熟悉的地方,我心里其实是五味杂粮。都说是“衣锦不还乡,如锦衣夜行”,我这什么都不算就回来了,而且最心疼我的小老头快要不行了,我真的是竟无语凝噎。
“韩彭,你回来了,哟,又瘦了,小伙子真帅,有对象么,这次回来还走么,用不用你田姨给你介绍对象,哎,这次回来是看你爷爷的,平时看着身体很健朗哇,这次怕是要不行了,你可得好好劝劝你奶奶......”隔壁家邻居田姨看到了我,和我热情地打招呼,她这豪爽的大嗓门,每次回老家时听到还是很亲切。或许她看到我并不想说话,也没再说什么,这些邻里都能理解的。
走进了老家小院子,看着之前种满了蔬菜的小院子如今也显得有些萧条了,养了十几年的黄狗,也不在了。这就是进乡心切的感觉么?我的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。这时,奶奶看到了我,看着她好久不见的孙儿,哭了起来。
“好孩子,你瘦了,你爷爷他......”老人家哽咽了。我这个时候更需要坚强,不能再在老人面前表现出什么,只能好好安慰着奶奶。安抚完老人家,我便赶往鹄水县医院,去看那个昔日可可爱爱的小老头,可怜的小老头。
我爸妈一直请假在病床前伺候着,看到我后,憔悴的眼神中才开始有了一点光亮。我爸是家中的独生子,如今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到了他的肩上。看着小老头躺在病床上,已经睡去,他紧皱的眉,好像十分痛苦,洁白的床单更是映射了老人家的面色苍白。
母亲走近我,轻抚我的面庞,眼中含泪地看着我,没再说什么,怕打扰到爷爷的休息。父亲则是默默看着我,眼中有一丝欣慰,一丝心疼,更多的是关切,仿佛在说,韩彭真的长大了。小时候写作文,总是写到父母鬓间白发,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父母头发真的,真的白了许多,眼神中那无力的疲劳感,真的很心疼。古人说,父母在,不远游,长时间不见面,心里的五味杂粮不知道无法描述。
我示意父母走出病房,和他们说:“爸,妈,我回来了,你们就好好歇息吧,这段时间我看着爷爷吧,你们太累了,一定要保重身体。”父母眼中满是欣慰——韩彭真的长大了。但是,母亲却说:“彭,你刚回来,肯定很累了,你好好休息吧,你看看你,这半年你瘦了多少,在申都压力很大吧,实在不行就回家来吧......”我体谅父母的辛苦,在我的再三坚持下,父母总算回去休息了,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,照顾着爷爷。
坐在病床前,看着这个小老头,皱纹、老年斑已经布满了他的脸,眉头紧皱,好像还有汗在不断流下,我抬起头,望了望窗外,天已经黑了,星星漫天,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了,人们经常说,星星点灯,是希望,是未来,月亮也是如此的明亮,为何最疼爱的小老头却是躺在这里,如此难受?一股凄凉感油然而生。
“已经12点半了,过得好快哇。”我自言自语。
可是我丝毫没有睡意,看着爷爷,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......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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