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彻说:“那天不是说要带你看么。”“嗯?”乔彻握过她的手,“来。”她跟着他往前走。前面的路愈发空旷,两人走了十多分钟,一拐弯,看见一栋灰白色的老旧建筑。平顶,外侧墙壁有些剥落,看上去足有几十年的历史。最前面是一扇电动门,能从空隙中看见里面凋零的小花坛和空荡荡的旗杆。房屋一楼的铁门紧闭着,应该是从里面锁住。像是医院,又像是学校。“这是?”他握紧她的手,“我以前住的地方。”邵淇目光移了移,这才看清门口的“孤儿院”几个字。“你在这等我下。”他低声嘱咐一句,朝门口的小亭子走过去。没等多久,电动门便缓缓打开,留出两人左右的位置。这是她乔彻时而想,大概就是那段生活太苦了,所以才会那么感激徐平山,对他的恨意近乎可以忽略不计。明知道这些事是错的,还是愿意跟着他。也或许是——乔彻实在是太渴望亲情了。哪怕只有那么凉薄的一点点。他还记得小时候,母亲常同他说,“你父亲很英俊,很富有,爱穿西装,风度翩翩,待我十分温柔。”他一直把这句话藏进心里。后来,母亲因病去世,他被送到孤儿院,再无人理会他。楼下墙角的那副画,就是他照着当时这句话画的。那是他想象中的家——穿西装的和蔼父亲,涂口红的美丽母亲,还有背着书包上学的他。渴望的幸福生活。然而只是镜花水月,从来都没有出现过。其实在孤儿院——生活上,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,并非先前想象中黑暗可怜的样子。这里一切都很正常。常有社会各界的人物来捐赠衣物文具,平时会有来做义工的小姐姐和小哥哥,阿姨也都耐心温和。而当中模样最漂亮、性格最乖巧的他,自然最受欢迎。相较而言,好像比以前那个空空荡荡,母亲终日酗酒的家好。但是精神上,他却每一天都在饱受折磨。跟他住一起的孩子,除了他以外,没有一个是正常的。他对面的男孩常会把屎尿拉在床上,弄得整个小房间飘散着一股恶臭味;睡在他上面的男孩会在奇怪的时间点嗫嚅着他听不懂的话;还有一个——也是其中算正常的一个,常常在深更半夜对着墙壁发出吃吃的笑,那笑听起来毛骨悚然,汗毛竖起。没有人能同他聊聊天,没有人能陪伴他。日子寂寞,艰辛。也曾有不少优渥的家庭想要收养他,但当他们得知他的母亲——那个因病去世的可怜陪酒女,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直到他十四岁时,那个天神般的男人出现了。徐平山办理了领养手续,把他带回像宫殿一样精致漂亮的大房子,给他安排全市最好的中学,怕他成绩跟不上,又找来最好的家庭教师来补习。一个崭新的世界向他打开了大门。新世界里充满鲜花、雨露和阳光。乔彻感激他,敬重他,仰慕他。他从来没有那样想回报过一个人,拼命地学习、拼命地努力,只想以后帮他拼命地赚钱。然而时间一长,以他聪颖敏锐的性子,渐渐地察觉到那男人待他的不同。眼神,举止,神情。有愧疚,有厌恶,还有一点欣赏。那种感觉很微妙。大概就是奇妙的血缘相连。某次,徐平山喝得酩酊大醉,他如愿以偿地套到了答案。是的。徐平山亲口说,是。乔彻心脏像是被重锤击过,有狂喜,有慌乱,有怨恨,有不解。他开始一点点调查当年的往事。结果也同他想象的差不多。那年徐太太有孕在身,徐平山同在夜店工作的乔氏发生了一场荒谬的露水情缘。但他没猜到后来——乔氏挺着肚子来闹,徐太太本就身体孱弱,又处于月子当中,留下了病根。在徐美茵一岁那年,撒手人间。乔彻无法评判上一辈子的事,更没法选择。只是,命运实在待他不公。……“乔彻?”邵淇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,“在想什么?”他单手撑着额头,“对不起。”“对不起什么?”她蹲在轮椅边,手里捧着一只不锈钢饭碗,正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给那个小男孩。乔彻的目光移了移,停在她温和又坚韧的侧颜上。——对不起,是我太自私。——为了想要的那一点爱,走错了路。邵淇回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,刚要开口询问,面前的小男孩突然将口中的饭吐了出来。她眉心轻蹙,担忧地去拿纸巾擦。“我来吧。”乔彻蹲下来,接过她手中的纸巾,“我比较有经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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