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后宫位份在晴翠之上的只此四人,再往下便是众人向晴翠行礼。典礼女官引着晴翠入座,乐声再转,锣鼓重奏,外头宗室诰命等列队等候入场。
宫嫔们先入殿来,宝林御女并侍巾们依次上前行礼,贺晴翠晋升,再送上贺礼。
温婉、王碧玉等人从没看起过晴翠,今日却要行大礼,不免委屈,然而她们位份低又无甚宠爱,更不敢露出不满,还要一副欢喜样子与众同乐,心里更憋屈了。
宫嫔行礼轮换间隙,晴翠借着乐声悄悄问凌清辉:“她们也来送礼物,那我得回多少礼啊?”
凌清辉面带礼貌微笑,目视前方,嘴都看不到在动:“回什么礼?这种情况是主角只负责收礼物,谁的也不用回。”
原来是个只进不出的好买卖,晴翠更高兴了。
妃嫔们入座后,典礼女官引领宗室男女入殿。汝阳王等人年长,便只行平礼,晴翠下意识要站起来回礼,被凌清辉按住了,只好冲汝阳王及王妃笑笑。
汝阳王妃满面春风:“妾身恭贺娘子,小小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说着将礼单递上。晴翠只管微笑,不知所措,郑嬷嬷忙下来接了。
汝阳王妃身后跟着的侍女依次捧红盘上前,待皇帝与晴翠看过后退出殿外,至东厢房门口交接。
刘嬷嬷带梅香四人守在这里,六个漂亮的王府侍女过来送上礼物,轻声报上名字:“汝阳王府,玉佛一尊,三阳开泰木雕一座,金如意一对,玉如意一对,锦缎十二匹……”
春花秋月出自院子,不大识字,宫中细务所知甚少,便是几个月来一直恶补规矩礼仪,也架不住晴翠晋升速度太快,皇帝恩典太重,让她们短时间内达到妃位娘娘身边大宫女的水平,着实难为人。竹香梅香等人虽在六尚局,却都是粗使宫人,在这样的事上不比春花秋月强多少,亦不认得这么多勋贵名号,几人便有些露怯,都指望刘嬷嬷应对。
刘嬷嬷虽然熟悉这些,却也需要得力帮手与她配合默契,独自照应便有些吃力,总要开口分派,几人才知如何干活。
幸好周瑞祥早吩咐了徒弟迎福带着两队小太监在此帮衬,小太监一队负责上前接过礼盒,一队负责帮梅香记录名册礼单,汝阳王府的侍女们看登记完毕,轻施一礼,微笑退下,梅香等人也忙微笑。
下一家的侍女轻移莲步,上前轻声报上自家名姓时,兰香等御前四宫女及时赶了过来,她们熟知公侯名姓,快速登记名册,甚至还与这些王府侍从寒暄说笑几句,轻轻巧巧将晴翠身边人底气不足的事遮掩了过去。
刘嬷嬷暗暗松了口气,一边继续干活,心里一边盘算着,待忙过了这几日,必要抓紧给孩子们补补课,看才人娘子这势头,再一次晋升也不过就是来年的事。
王公侯府的侍从们见御前侍女特意赶来为才人帮衬,更知皇帝心意,回去后各自向主人禀报不提。
宗室平辈人里荣安长公主打头,今日她仍旧穿了一身张扬无比的宫装,笑嘻嘻上前来便要行大礼,晴翠忙说:“嬷嬷扶着公主。”这般娇养的小公主,晴翠还真不敢以才人身份受她这么重的礼。
郑嬷嬷忙快步上前搀扶公主,不叫她跪下去。
荣安公主今日倒俏皮得很,搭着郑嬷嬷的手上前两步,歪头笑道:“小嫂子,你别嫌我懒。我想着咱们都在宫里,东西挪来挪去的也麻烦,何必赶在今天给你添乱,明儿个叫人直接送你宫里去得了。”
晴翠忙不迭摆手道:“别送了别送了,放不下了,我正琢磨着叫工匠给我再盖两间库房呢!”太后皇帝都笑起来:“这个不必担心,你那里库房最多。”
晴翠纳闷昭阳宫里哪来那么大的库房,但想想这本是太后的宫殿,她必然最清楚,那宫里也确实面积大房间多,兴许还真有地方放,便不多说了。
宗室行礼入席之后,典礼女官又引着诰命入殿。
赞礼女官依次唱名:“先齐国公张文之妻,晋国夫人李氏觐见——”
“世袭齐国公张玉之妻,鲁国夫人陆氏觐见——”
“先武清侯海涛之妻,清河郡夫人崔氏觐见——”
“武清伯海上月之妻,高平郡夫人王氏觐见——”
“兵部尚书李奇之妻,河东郡夫人崔氏觐见——”
“御史台御史中丞温封侯之妻,兰陵郡夫人程氏觐见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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