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知道他是来看新文物的,所以我先离开了,去了大都会博物馆……&rdo;
&ldo;你舅舅走进展室的时候,精神好吗?&rdo;
&ldo;跟平常没什么两样‐‐也许,有点不高兴。但他每天中午以前都不太高兴,没什么。&rdo;
&ldo;你是跟他打过招呼后,立刻离开的吗?&rdo;?
&ldo;是的,我马上就走了。因为我发现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,所以走得很匆忙。另外,我知道他和布什博土有要事要商谈,不敢打扰他们。&rdo;
&ldo;在后来的二十分钟里,&rdo;凡斯说道,&ldo;也就是10点到10点20分之间,史蒂夫先生进展室之前‐‐你舅舅被人杀害了。&rdo;
桑迪不禁颤抖了一下。
但是,他又抬起头说,&ldo;我与谋杀案没有关系!信不信由你!&rdo;
凡斯站起来,冷笑着说:&ldo;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说话,桑迪先生。你最好老实点!现在回答我的问题,否则我们会真的逮捕你‐‐以及杀害盖尔德先生的同谋布什太太。&rdo;
凡斯的话句句刺人桑迪心里,使他惊骇不已。
&ldo;为什么把布什太太也牵连进来!她跟这件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!&rdo;他大声喊道,&ldo;如果能让她摆脱嫌疑,我愿意承担一切!&rdo;
&ldo;别说大话了。&rdo;凡斯坐下来说,&ldo;还是从头说起,为什么你下午回来,听到你舅舅的噩耗时,没有告诉我们上午你曾遇见过他?&rdo;
&ldo;我当时都蒙了。&rdo;他结结巴巴地说,&ldo;怕被牵连,还有……我说不上来。不过,那时该告诉你们……&rdo;
凡斯说:&ldo;可你刚刚还义愤填膺地情愿承担一切呢。那才是真情流露呢。现在让我来替你解释吧。开始,你拿自己当赌注,看看是否有人知道早上你与盖尔德先生见面的事。但是,假如你开始就对我们讲真话,说你在早上确实见过你舅舅,那么我们就不会怀疑你了。&rdo;
桑迪没有吭声,凡斯接着说:&ldo;先别后悔了,你说9点半到10点这段时间里,在展室里干了些什么?&rdo;
桑迪无力地说:&ldo;我写了封信。&rdo;
&ldo;给谁写?&rdo;
&ldo;我不想告诉你!&rdo;
&ldo;可以理解。&rdo;凡斯报以一笑,&ldo;那么请问你写信用的是哪种语言?&rdo;
桑迪的脸色顿时苍白,放在膝盖上的手也颤抖起来。
他嗓音沙哑地问:&ldo;你这是什么意思?&rdo;
凡斯抬起头,盯着桑迪说:&ldo;我知道你那封信用的是埃及象形文字。&rdo;
桑迪显得情绪紧张,眼睛睁得老大。
&ldo;是吗?为什么你这么说?&rdo;
&ldo;一定要我解释吗?&rdo;凡斯说,&ldo;答案很简单,我甚至知道你这封信是写给谁的,如果我不是傻瓜,收信人应该是布什太太吧7&rdo;凡斯说着笑起来,&ldo;你刚才说莎草纸上有三个你一直无法理解的字,那是&lso;阿克哈特&rso;、&lso;瓦希&rso;、&lso;塔姆&rso;这三个字。我想既然它们是莎草纸上的文字,古文研究者肯定已经翻译出来了,你没必要琢磨那么久。如果真是很难看懂的话,那上面的生僻字必定不少,我很好奇你为何只挑了这三个字,更奇怪你跟我们说这三个字你自己也不太懂的用意。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,这三个字是埃及文中很常用的词汇,&lso;阿克哈特&rso;如果不加限定语&lso;特&rso;,是指活着的人;&lso;瓦思&rso;跟&lso;瓦希&rso;是同义词,快乐或幸运的意思;你最后说的是带有两个相连符号的&lso;塔姆&rso;,这个字我不清楚,但我知道&lso;塔思&rso;是走到尽头或结束的意思,我说的对吗?&rdo;
桑迪听得瞠目结舌。
&ldo;真不可思议!&rdo;他喃喃自语道。
&ldo;据此我推测,&rdo;凡斯继续说道,&ldo;一般人对这三个字很熟悉,所以你就只说它们罕见的变体,企图掩人耳目,因为很少有人听得懂。只是此时此刻这几个字无疑有传递消息的嫌疑。收信人了解它的含意,而我就凭这三个词汇,也差不多能读懂读出信的……&rdo;
凡斯停了一会儿,又说:
&ldo;信的内容大概是说:这个活着的人(阿克哈)挡住了你的快乐或幸运(瓦思)的道路。你希望这状况尽快走到尽头或结束(塔思),……是这样吗?&rdo;
桑迪无法掩饰他的惊讶。
&ldo;我服了。&rdo;他终于说道,&ldo;正是这意思。玛丽亚&iddot;凯丽对古埃及象形文字的认识非常熟悉,她对墓碑上各种古代书法都了若指掌。多年前我就向她提议,我每周用古文字写一封信与她联系,当做练习。我这么做已经多年了,她总是耐心纠正我的错误,指导我语法。今天早上,我回到展室以后,想起大都会博物馆10点才开门,于是决定先给她写一封信。&rdo;
凡斯道:&ldo;你信里的措辞显示出你似乎对什么事不满。&rdo;
&ldo;是的!&rdo;桑迪说,&ldo;所以我才撤了谎。但是这封信没有一点儿恶意,我知道写那些文字很愚蠢,但我真的无意伤害任何人。
这只是一篇习作,不是什么传递消息或密信。&rdo;
凡斯问道:&ldo;这封信现在在哪儿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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