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速阅阁小说网>浮梦旧笔申丑 > 第4章(第1页)

第4章(第1页)

&ldo;郎君未免过于咄咄逼人。&rdo;风寄娘抬手撩开车帘,肆无忌惮地将不良人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,然后&lso;咦&rso;了一声,又仔细将他看了一遍,道,&ldo;郎君身上的味道……很特别!&rdo;

不良人见她红裙艳妆,酥胸微露,冷笑:&ldo;你这妇人形迹可疑,举止装扮不像良家好女,不知是出身哪坊哪家哪院的花娘?&rdo;

风寄娘不管道上泥泞,扶着车夫的手下车,不过片刻,罗祙裙摆泥水汤汤,她施礼道:&ldo;郎君有礼,奴家归叶寺风寄娘。&rdo;见车夫为她张伞,又道,&ldo;这是家仆老叔。&rdo;

不良人轻皱眉,招手唤过一个小吏,这小吏熟知户籍,细看了风寄娘几眼,道:&ldo;雷副帅,她面貌与户籍所录仿佛,应是无误。&rdo;

这为首的不良人姓雷名刹,字无祸。父不知母早逝,因身世不堪,性情乖张,又不知在哪学来一身武艺,惹了不少祸事,可谓劣迹斑斑,陷在牢狱之中时得不良帅徐知年的赏识,做了个不良脊烂。徐知命爱重于他,自己隐于幕后,将缉拿诸事尽皆交与他手上,又任他副职,不良人上下尊称副帅。

雷刹鹰隼般的目光落在风寄娘身上的一片脏污处,冷哼一声,越过她用刀柄掀开车帘。毡车狭窄逼仄,车内一角燃着一炉香,散发着清幽幽的异香,车座上一只将死的猫卧在那,听到动静,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猫眼,与雷刹对视一眼,又无精打采地合上,如果不是它的腹部还在微微起伏,几与死猫无异。

&ldo;猫?&rdo;

&ldo;路上无意间所遇,上苍有好生之德,佛祖不伤蝼蚊性命,奴家寄于寺中,不忍看它死于街尾巷角,因此想带它回去,试着救治一番。&rdo;风寄娘款声答道。

雷刹却是多疑之人,又查看了半晌,实无可疑之处,这才罢手放行,擦身要走时,却听风寄娘侧身,轻佻道:&ldo;郎君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。&rdo;

雷刹不以为意,他双手染血,有血腥味不足为奇。

风寄娘见他充耳不闻,又道:&ldo;还有泥腥腐朽之味。&rdo;

雷刹脚步微滞,回身丢下一句:&ldo;疯言疯语。&rdo;

风寄娘立在雨中对着他的背影半晌,这才拎着泥湿的裙摆回到车上,车夫正了正斗笠,驱马前行。闷雷声声,车过城门时雷刹示意守卫放行,车夫揖手道谢,雷刹身边的少年郎见他生得丑陋,被唬了一跳,跟只踩了尾巴的猫般藏到了雷刹身后。

车夫见了,不由好笑,摇了摇头挥鞭出城。

天暗得仿是浓夜,滂沱大雨中,小小的毡车如同浪中一叶小舟,似要倾覆茫茫汪洋中。狸猫安静地卧在风寄娘的膝上,路上一个颠簸,它抖了抖猫须,却无半点反应。

老叔出声道:&ldo;风娘子,雨大路滑,上山恐有不易,不如在山下寄宿一晚?&rdo;

风寄娘应道:&ldo;老叔做主便是。&rdo;

老叔应了声喏,慢慢又行几里路,见前面依稀几处农家小院,夯土院墙低矮,柴门紧闭,离得近了犬吠声声。老叔勒马去叩门,见隔壁人家门前停着一辆车,提灯看了看,车饰颇为华贵,估摸着也是借宿人。等了片刻,屋主冒雨过来应门,老叔忙揖了个礼道:&ldo;老丈打扰,因雨大天暗路滑,我家娘子归家被阻,只得寻个人家寄住一晚,劳请老丈收留。&rdo;

主人探头看了看,笑道:&ldo;这般雨天,确实不好行道。只是家中只余一家空屋,你家娘子有个住处,你却没个落脚地。&rdo;

老叔又揖一礼,道:&ldo;小人卑贱之躯,老丈若允可,许小人在堂屋柴房借住。&rdo;

主人家叹道:&ldo;也好,好在天暖,不怕挨冻。&rdo;

老叔谢过,又许了主人家半贯钱,道:&ldo;烦主人家备些干净的吃食和些许热水。&rdo;主人家唉哟一声,边推辞边接过钱,与老叔一道过来拴好马,又将风寄娘引进门。那主人家见风寄娘,心里忍不住嘀咕:这莫不是哪家花院娘子,生得倒俊。摸摸怀中铜钱,识趣得收起好奇之心,等人进屋,又唤自家老妻儿媳煮饭收拾铺盖。

主人家儿媳快人快嘴,领着风寄娘去偏间,笑道:&ldo;这原是我姑子的屋子,她已经出嫁,屋中便放些衣裳被褥,日间也常常打扫,娘子只管放心住一晚,薄被也是前几日新晒,我与你抹一抹席子。&rdo;

风寄娘福身谢道:&ldo;有劳这位阿姊了。&rdo;

主人家儿媳连连摆摆手,逗趣道:&ldo;娘子不知,隔壁是我家伯爷的院子,也有贵人借宿,得了好些银钱,公婆正羡慕呢,可巧娘子来了,公婆心里不知多高兴。&rdo;

&ldo;大雨阻路,又点不住灯,实不好赶路。&rdo;风寄娘小心将猫放在床边一张矮桌上。狸猫打了个跌,半眯着猫眼,将爪子收在身上,垂着头趴好。

主人家儿媳边擦着草簟边睨了一眼,多嘴道:&ldo;娘子的猫看着不大好。&rdo;

风寄娘轻轻摸了摸猫头:&ldo;是啊,盼着能撑过去。&rdo;

主人家儿媳安慰道:&ldo;娘子放心,猫命贱,喂它点吃的,说不准就好了。&rdo;又像为了佐证,续道,&ldo;邻舍家的猫儿与狗打架,肚子开了都自好了呢。&rdo;

风寄娘轻笑:&ldo;承阿姊吉言。&rdo;

主人家儿媳动作麻利,理好床铺,抱了木盆笑道:&ldo;娘子略歇歇,炊好饭再喊娘子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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