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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(第1页)

他问了两人的打算,说:&ldo;行,你们的打算不错。让小雪到实验室半工半读,估计一年后就能当实验室主任。我明天让人力资源部来办这件事。现在你们早点回家吧。&rdo;

两人离开工厂,步行回家,沿着松林中的小径,踩着软软的松针,看着在树杈上伸头伸脑的小松鼠。小雪过去没来过这儿,好奇地四下打量着。松林深处是原来孙家的院子,院子很大,种着各种花木。中间是一个紫藤架,架下是精致的石头圆桌和圆凳。院子东侧是汽车库。房屋的外观比较沧桑,但内部装修很现代化,最精致的是一间闺房,暖色调的装修,点缀着各种女性化的小饰件,还有一个象牙白的梳妆台。薛愈说:

&ldo;这是专为你准备的,是你的小天地。当然,我搞装修时没料到咱俩的关系进展这样快。&rdo;他笑着说,&ldo;现在我更希望你住到主卧室,那才是主妇的位置。&rdo;

小雪欣喜地看着屋里的布置,没有正面回答,说:&ldo;呀,这么多房间!&rdo;

薛愈说房间是比较多,他雇有一个女嫂打扫卫生,每星期来两次。小雪说不要雇女嫂了,我来打扫。为我的手术你肯定拉了不少债,咱们得赶紧把债还完。薛愈笑着说:

&ldo;已经还完了,至少还了一多半啦!&rdo;

他指的不是金钱债,而是良心债。七年前&ldo;告发&rdo;梅老师,让他欠下一笔良心债。现在他帮梅老师找到小雪并做了美容,算是还了这笔债。至于最后小雪变成他妻子,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一笔丰厚利息。

小雪很新奇,旅途的疲劳被冲淡了。她要审视遍每个房间和院里每个角落,薛愈笑着给她一串钥匙,让她自己去看。这边薛愈穿上围裙做晚饭,听着小雪带着孩子气的欢呼声,楼上楼下,院内院外。一会儿,他喊小雪过来吃饭,小雪兴奋地说:

&ldo;真大!真漂亮!我从来没住过这样大的房间,这样宽敞的院子,就是把梅妈妈接来也足够住了。愈,明天带我去见梅妈妈吧。&rdo;

第二天正好是监狱探视的日子,两人驱车来到监狱。接待间里用厚玻璃隔成内外间,探视者和犯人隔着玻璃用电话交谈。玻璃对面有狱警在监视着。犯人一个个进来,在小雪焦灼的目光中,梅妈妈最后一个进来。她坐着轮椅,一位女警推着她。小雪一下子愣住了,回头看看薛愈,薛愈叹息一声:

&ldo;她的关节炎更重了,我去北京前给她买的轮椅。&rdo;

小雪努力忍住眼泪,不想让梅妈妈看见,这时梅妈妈已经坐到玻璃对面了,身体羸瘦,头发花白,但目光仍熠熠生彩,衣服整洁,头发一丝不乱。她先打量着小雪的容貌,欣喜地说:

&ldo;小雪,你比七年前更漂亮。小薛――我是指大小薛,真得感谢你。&rdo;

薛愈简单地说:&ldo;我应该的。&rdo;

&ldo;小雪,七年来你跑哪儿去了?妈妈好想你。&rdo;

&ldo;妈妈我也――想――你。&rdo;小雪只说这一句,嗓口被堵住了。

&ldo;妈妈害你得了病,让你吃了七年苦,妈妈对不起你。&rdo;

不,妈妈我早就不记恨你了,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怨恨过你。小雪用力摇头,说不出话。她知道只要一说话,汹涌的眼泪就会跟着涌出来。梅妈妈亲切地说:

&ldo;不说这些了,今天见到你,咱们该高兴的。薛愈这回去北京前对我说,他要鼓足勇气向你求婚,怎么样,做到了吗?小雪你答应没?&rdo;

小雪破啼为笑:&ldo;妈妈,他挺可怜的,我不想答应,又不忍心拒绝。我听妈妈的意见吧。&rdo;

梅茵爽朗地笑了:&ldo;薛愈你听见没,你的幸福可是窝在我的手里!&rdo;回头对小雪说,&ldo;答应他吧,这是个好男人,你们的婚姻一定会非常美满的。&rdo;

她的眼神有刹那间的暗淡。她想到了另一个&ldo;好男人&rdo;,可惜两人分手了,这只能怪命运。三个絮絮谈了很久,探视时间快到了,梅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:

&ldo;小雪,这几年你怎么过生日,还是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吗?&rdo;小雪没有回答,这七年她哪儿庆祝过生日!梅茵猜到这一点,笑着对薛愈说,&ldo;快到小雪的生日了,可不能忘记,这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。小雪,让薛愈代妈妈为你庆贺生日吧。&rdo;

时间到了,那位女警过来,态度温和地催他们告别,推着轮椅离开。两人驱车回家,路上小雪再也忍不住泪水,痛痛快快哭了一场。她对薛愈说:

&ldo;愈,我想接梅妈妈回家,行不?咱们能不能帮她办保外就医?薛愈哥哥,帮我把她接回来,好吗?&rdo;薛愈没有立即答应,手扶方向盘,侧脸看看她,他的目光中有一些奇特的东西。小雪看出来了,但她不知道这种&ldo;奇特&rdo;意味着什么。她担心地问,&ldo;你不答应吗?是不是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心结?&rdo;

薛愈把车开到一条小河边停下,唤小雪下来,他搂着小雪坐到草地上。河水平静地流淌,偶尔一条小鱼跳出来,搅出一片水花。

&ldo;不,我和梅老师之间没有什么心结。小雪,梅老师的保外就医问题不大,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,孙总和我正在办,估计很快会有结果。不过――有件事我原想瞒着你的,你既然想接梅妈妈出来,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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