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不疼?”何萄侧着脸轻声问他。
段妄真盯着她的头顶,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将何萄正在给他上药的手轻轻握住,哑声开口,“这么担心我?”
何萄没说话,任他这样握住自己的手。
半晌,才轻轻点了下头。
......
段妄真脊背一怔,他原本只是想逗逗何萄,缓解一下气氛,没想到这丫头这次倒是当了真。
真的在心疼他。
这反倒让他变得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我”,何萄突然看他,像是鼓起了勇气,“我今天看到外边下了这么大的雨,还打了雷,刮了风,一想到你还在出警,我就害怕。”
段妄真忽然心口一动。
“真真,我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你的职业这么危险,我其实不是害怕尸体,我是害怕你,害怕你是不是也会害怕呢?”
她会害怕。
原因是害怕他也会害怕。
段妄真黯淡了一下眸色,喉结滚动,何萄的问题让他几乎回答不上来。
他和何萄一样,从小也是在充满爱意的温暖家庭中长大,在此之前,他看到的世界和何萄一样,是和平且安全的。
自从他上了警校,直到毕业进了交警大队,开始和老队长他们一起接触社会交通案件后,在现场看到的惨案数不胜数。
他记得他第一次出警,和队友一起在草丛里收集物品,突然看到了死伤人员因撞击力太大而被甩出去的手臂时,他那个时候,也曾有过隐隐作呕。
可那一年,他害怕吗?
他好像已经忘记当时的感觉了。
也似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......
何萄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,突然起身,轻轻地抱住了他的头。
“都过去了,真真,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从现在到以后,何萄都会陪着段妄真。
——
第二天早上,何萄醒来的时候,本来还想习惯性地赖个床,突然便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味给吸引住。
何萄探了探身,发现昨晚睡在身旁的段妄真已经不在床上了。
顾不得其他,又是没穿鞋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间。
“真真?”
何萄探头探脑地叫着。
“你醒了?”
一道淡然的声音从厨房响起。
何萄闻声走去,远远便看见段妄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。
清晨、暖阳、早餐,还有他的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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