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转眼之间,陈卅等人已在牢房中被羁押了一个月。经宋玉昆亲自安排,救国军各级领导岗位已被组织派遣的同志所接管。可就在这一个月内,北方的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。有消息说,国民政府正派代表与日军进行非正式秘密接触。就在接触的同时,日军大举进犯察哈尔,除了攻城略地,剑锋直指察北重镇多伦。暂时腾出手来的国民党,在收拾华北乱摊子的同时,想起了救国军。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,这个救国军的内部隐藏着大量的共产党,根据这一点,国民党算是找到了借口师出有名了。经过暂短的准备,国民党从华北驻军抽调一个整编师,准备对救国军实施围剿。
北有小日本,南有政府军,救国军的处境刹那间变得异常严峻起来。
&ldo;老郭!上级已经批复由老郑接替军长职务,并且还让我们做好准备参加即将组建的&lso;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&rso;。我军今后的工作,都要在同盟军&lso;察哈尔前线委员会&rso;统一指导下进行。对了,听说同盟军的领导绰号叫&lso;吉大胆&rso;,曾经在西北军当过军长,还做过一任宁夏省主席。&rdo;宋玉昆攥着文件从门外走进,显得兴奋异常。
&ldo;噢……&rdo;郭仲良苦笑一声说道,&ldo;想不到你的批复这么快就下来了。不过,上级派个国民党来指挥咱们,你没搞错吧?&rdo;
&ldo;他不是国民党,是咱们自己的同志。&rdo;
&ldo;自己的同志?&rdo;郭仲良默念道,&ldo;吉大胆……陈大胆……都是大胆啊……&rdo;
&ldo;你就别提那个陈大胆!这家伙死扛到底就是不认罪。嗨……&rdo;一提到陈卅,宋玉昆就头痛不止。
&ldo;你想让他认什么罪呢?难道抗日也有罪吗?&rdo;郭仲良摇着头,心中凄苦无比,&ldo;以他的性格,能认罪那才叫怪了。&rdo;
&ldo;老郭!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?&rdo;
&ldo;什么意思?我能有什么意思?我就这意思!&rdo;
&ldo;你……你……&rdo;宋玉昆哆嗦着嘴唇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&ldo;我什么我?如果我没有当书记的姐夫,是不是连我也要抓起来?我听杨雨说,你宋政委可没少派人监视她的行动啊?&rdo;郭仲良不咸不淡地问道。
&ldo;老郭……&rdo;宋玉昆叹口气,用和缓的声音说道,&ldo;你想的太多了,好像我宋玉昆是个十恶不赦的野心家。我对党的忠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?看来,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。&rdo;
&ldo;你想怎么谈?咱们还能怎么谈?除了老陈,你觉得我还能有兴趣听别的吗?&rdo;
&ldo;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这个陈大胆呢?&rdo;宋玉昆再也控制不住怒火,大声喊道:&ldo;你不谈就算啦!如果实在不行,我就把他材料递交给即将成立的&lso;察前委&rso;,让组织来决定该怎么处理吧!我相信新来的领导能够解决他的问题。&rdo;
&ldo;嗯?&rdo;郭仲良打个寒战,瞧着宋玉昆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……
&ldo;怎么啦?还有什么问题吗?&rdo;
&ldo;老宋,老陈的材料你都组织完啦?&rdo;
&ldo;差不多了,就等几位领导签字!&rdo;
&ldo;能不能让我先看看?&rdo;郭仲良请求道。
&ldo;这……好吧!反正你迟早也要看。&rdo;说着,宋玉昆取出材料递给郭仲良。郭仲良匆匆扫过几眼,突然,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&ldo;怎么啦?&rdo;
&ldo;老宋!老陈说过的&lso;共产共妻&rso;你也给写上啦?&rdo;
&ldo;是啊?有什么不妥吗?向组织汇报工作就要实事求是嘛!&rdo;
&ldo;老宋!&rdo;郭仲良的脸上已经说不清是一种什么表情,他指着文件,用一种几近乞求的声音哀求道:&ldo;老宋,你……你这份文件送上去,陈大胆就算完啦!那可就全完啦!我求求你,刀下留人行不行?放他一条活路行不行?行不行?&rdo;
&ldo;老郭!你这是什么意思?别忘记你是个党员!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?不但推三阻四阻挠办案,而且还处处维护他。你到底还有没有党性?该怎么处理陈卅那是由你我决定的吗?那是要由组织来决定!&rdo;
&ldo;你……&rdo;郭仲良咬牙切齿瞪着宋玉昆,缓缓摇着头说道,&ldo;小鬼子千方百计要杀之而后快的陈大胆,他没死在鬼子的刀下,却要死在你宋玉昆的手里!你……你这是替鬼子解决了一块心病啊!你……宋玉昆!我操你八辈祖宗!&rdo;郭仲良喊罢抡圆了巴掌,重重扇了宋玉昆一记惊天动地的耳光……
这一巴掌打得太脆,随着宋玉昆旋转不定的身体,那副玳瑁眼镜飞得无影无踪……&ldo;郭仲良!&rdo;宋玉昆捂着腮,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!&rdo;
一曲尽落,汤二瘭子提提裤子,伸出乌黑的手掌擦擦鼻涕。包二柱放下手中的唢呐,举起铜锣向周围听客赔笑讨赏钱……
几个铜板&ldo;叮叮咚咚&rdo;落进锣盘,感激得包二柱点头哈腰掉眼泪,&ldo;谢大爷的赏!谢大爷的赏…….&rdo;
自从陈卅被抓,他随身的两个警卫员便没有人管了,一日三餐本应供给的食物也被人为停止了。按照韩柏的意思,这两个人不适合在军队继续干下去,所以,每人给一块大洋自谋生路。汤二瘭子倒没什么,可是包二柱却不干,他正想破口大骂,却被瘭子给捂住了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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