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夜色翻过义县城墙,将守备伪警察勒死后,根据事先套出的口供,他换上警服,顺着墙根悄悄摸向伪警察署……
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,警署的伪警察们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老虎头上拍苍蝇。陈卅用飞抓翻过警察署那高大的围墙,蹲在黑暗角落四下察看,&ldo;很好!连条狗都没有。&rdo;陈卅暗暗&lso;感谢&rso;伪警察们的缺心少肺,&ldo;消极怠工那就对了,给日本人办事别那么认真。&rdo;贴着墙根,陈卅双腿交错无声潜行。
警察署的院子不是很大。也许是经费的原因,墙头没设电网。除了警署正门防雨檐下那死气沉沉的灯光,其他地方漆黑一片。&ldo;很好,你们睡你们的,我干我的,咱们有来有往,合作愉快。&rdo;陈卅摸到警署侧墙,俯在墙角向前门偷偷望去:一个警察倚在门旁睡得正香。一枚钢针从伪警察的百汇穴直刺而入,这个人算是彻底交代了。擦去他鼻孔流出的血痕,陈卅低声说道:&ldo;下辈子做啥也别再做日本人的狗。&rdo;背起大枪,压低帽子,他向着值班室正门慢慢靠近。
&ldo;什么人?&rdo;门口警卫从睡梦中惊醒,拔出手枪大喝。
&ldo;喊这么大声干啥?你不怕吵醒警长扇你嘴巴子?&rdo;陈卅油腔滑调,兵痞味十足,&ldo;你小子那一对眼珠子是擤鼻涕的?自己弟兄都认不出来?&rdo;说着,还将帽子向上顶了顶。
&ldo;你是?&rdo;警察瞧了半天不认识。
&ldo;今天晚上谁值班?怎么连个死人都瞧不见?&rdo;陈卅有意偷换概念。
&ldo;都在啊!&rdo;警察一指屋内,&ldo;都在屋里打牌呢!您是?&rdo;
&ldo;行啦!&rdo;陈卅打断他的问话,故意不耐烦地说道,&ldo;有公文,你赶紧把人喊过来!&rdo;
&ldo;公文?没听说有什么公文哪?您……&rdo;警察瞧着他的警衔,目光露出疑惑。也就在他张嘴欲呼的瞬间,雪亮的日本军刺闪过他的脖颈。
&ldo;妈个巴子的!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。&rdo;陈卅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死尸骂道,&ldo;给日本人办差你也这么上心?真他妈贱骨头!&rdo;从他腰间抽出二十响的镜面盒子炮,顺手掂了掂,&ldo;带快慢机,还是新家伙?&rdo;
陈卅抬腿迈进公署。走廊里充斥着牌桌上那吆五喝六的声音。多年为匪的经验告诉他:胡来不行,搅浑水再下手是这一行永远不变的真理。&ldo;我把犯人全给你放了,看你狗日的还有没有心思抓我?&rdo;避开比较嘈杂的值班室,他顺着墙根向走廊尽头的牢狱悄悄摸去……
钢针别开锁眼的同时,也断为两截。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,牢内迅速站起九名壮汉,其中一位身穿长衫带着圆边玳瑁眼镜,看上去好像是位教书先生。
&ldo;送我们上路吗?&rdo;一名东北军上尉军官问道。
&ldo;嘘……&rdo;陈卅示意他噤声,低声回答道,&ldo;兄弟是来救你们的。&rdo;
&ldo;救我们?&rdo;军官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。
&ldo;不想死就跟这些鳖犊子干!&rdo;陈卅把目光从教书先生身上跳过,指着军官说道,&ldo;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种?&rdo;
&ldo;嗤!&rdo;军官不屑地一笑,&ldo;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,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!&rdo;
&ldo;那就别废话,走吧!&rdo;
不用侦察,顺着吆五喝六的声音就直接找到值班室。缓缓推开值班室的门,一股浓烈的烟草脚臭味滚滚涌出,呛得陈卅差点没打喷嚏。
六个警员疑惑地站起身,&ldo;你是谁?&rdo;一个满脸纸条的秃头警员问道。
&ldo;老子是&lso;四海&rso;!&rdo;
&ldo;胡子?&rdo;话音未落,尖锐的破空声爆开了他的秃头,一滴大大的血珠溅落于桌面杯中,并与茶水迅速混合溶解开来……
第17节:硝烟散尽(17)
&ldo;嗒嗒嗒……&rdo;
墙上二十个弹孔冒着缕缕青烟,血肉和碎骨涂满了整整一面墙。
军官探头向室内瞧瞧,随即一把捂住教书先生的眼镜。&ldo;兄弟,你真有种!把人突突成这副德行,居然连眼皮子都不眨,手比我还黑。&rdo;
&ldo;少他妈废话!不想死就赶紧抄家伙!&rdo;陈卅向枪架一指。
眼镜一把撩开军官的手,冲进室内,从一个警员的尸体上掏出手枪,表情严肃地喝道:&ldo;东贵!咱们闲话少说,先离开这个鬼地方!&rdo;
&ldo;教书先生也拿枪?妈的,这是什么世道?&rdo;陈卅感慨万分。
枪一响,城里立刻就炸了庙。关东军守备队的驻地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。陈卅等人不敢耽搁,各自取来应手的家伙。一位乞丐打扮的人居然从内室拽出一挺捷克式轻机枪。
&ldo;也何?动作挺熟练嘛!&rdo;陈卅瞧着怀抱机枪的&ldo;乞丐&rdo;直发愣。
&ldo;废话!老子本来就是东北军的机枪手!&rdo;乞丐&ldo;哗啦&rdo;一声推上子弹。
&ldo;你们不会都是当兵的吧!&rdo;
&ldo;我们就是当兵的!&rdo;除了教书先生,这群穿着五花八门的汉子纷纷答道。
&ldo;那好,就跟老子往外冲!&rdo;
几个人刚刚冲进小巷,关东军立刻包围了警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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