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朱芝荣不注意,郑东贵偷偷拾起了手枪塞进了裤裆,&ldo;宝贝呀!你可千万别走火,我可是没关保险……&rdo;郑东贵心里暗暗念叨。
校场又变得空旷起来……
&ldo;妈的,我怎么总觉得这心里跟长了草似的?&rdo;头枕着手枪的郑东贵翻来覆去睡不着,&ldo;小心驶得万年船,把命交给别人终究不是什么好办法。&rdo;
&ldo;轰……轰……&rdo;北大营在震颤中迅速被浓烟包裹。郑东贵被气浪翻卷着,从炕上抛到了地下,尘土灰烟夹杂着砖头瓦块,砸了他一身……
&ldo;妈个巴子的,小日本动手啦!&rdo;郑东贵大叫着从碎石中爬出来,&ldo;弟兄们!跟他狗日的干了!&rdo;他顾不得穿鞋,拎起枪就向外冲……
&ldo;弟兄们!咦……&rdo;躲避着四处横飞的弹片,郑东贵回头瞧了瞧跟出来的弟兄,&ldo;咋就你们几个,其他人呢?&rdo;
&ldo;连长!&rdo;一个士兵喊道,&ldo;能喘气的全在这里!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!&rdo;
&ldo;好样的!拿上家伙,跟我往外冲!&rdo;
&ldo;是!&rdo;
每一具尸体被刺了几十、几百下之后,今田大尉率领的日本兵已经杀红了眼睛。刚刚入睡的中国士兵,被破门而入的日本兵用刺刀和枪托疯狂地捅着,砸着……关东军的士兵就像受了惊的兔子,端着步枪在原地跳着、号叫着……惨叫和血花飞溅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北大营。
&ldo;弟兄们!咱们和小鬼子拼啦!&rdo;中国军人终于清楚地知道忍耐是一种什么后果。他们不顾一切砸开紧闭的武器库大门,取出了摆放整齐有秩序的武器……
&ldo;小鬼子真他妈凶残……&rdo;事后有人回忆道,&ldo;他们就连躲在粪坑里没穿衣服的兵都不放过……那一刀刀捅的,连粪带血的……&rdo;
&ldo;去他妈的!&rdo;郑东贵马上驳斥了这种言论,&ldo;当兵的光屁股就够他妈丢人了,大敌当前居然还躲进了粪坑?操他奶奶的,中国人的脸全叫他们给丢尽了!&rdo;他拍着胸脯说道,&ldo;你瞧瞧咱的兵,那个个都是爷们,那天晚上……&rdo;
郑东贵的那天晚上用书面语言来表达应该是这样:
他率领七八个兄弟冲出倒塌的围墙之后,便一头钻进了高粱地。还没等他匀口气,一颗划着破空声的子弹便削断了他耳边的高粱秸。
郑东贵向弟兄们做出个&ldo;噤声&rdo;的手势,雪亮的三角眼敏锐地向四周巡视。
一个头戴钢盔的日本兵慌慌张张溜进了高粱地,一边跑还一边向身后不停地张望。
郑东贵没有动,他想看看小鬼子到底想干什么。出乎意料的是,这家伙居然边跑边解裤子,没过多久,一阵&ldo;稀里哗啦&rdo;断断续续的流水声清晰地传来……
&ldo;妈的!原来是个新兵蛋子。&rdo;郑东贵心想,&ldo;一听枪响就他妈尿裤子。&rdo;他冷笑一声,从靴筒里拔出了匕首,到了嘴边的肥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它跑掉。
&ldo;谁?&rdo;日本兵猛然回过头。
&ldo;噗……&rdo;雪亮的军刀从日式钢盔的帽檐下齐柄没入,郑东贵轻轻捂住这个倒霉家伙的嘴。&ldo;孙子!听话,别叫……&rdo;郑东贵趴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规劝。手腕一用力,这把被骨茬崩飞了刃口的匕首,拖着血沫子从小日本的左眼被生生拔出……
郑东贵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,与此同时,他感觉自己的血在沸腾,身上有着说不出的舒适。一股温热从下肢涌到了头顶,仿佛这股热气马上就要窜出头顶的百汇穴。&ldo;杀小鬼子的感觉真他妈爽,就像是在寒冬腊月洗了温泉吃了快热乎乎的火烧……&rdo;他闭着眼睛,体会这种百年不遇,可遇不可求的神仙境界。
第3节:硝烟散尽(3)
一位兄弟在他的耳边低声喊道:&ldo;连长,快瞧瞧你的下半身……&rdo;
&ldo;下半身咋地啦?&rdo;郑东贵低头一瞧:小鬼子蚯蚓般的小家伙还在&ldo;沥沥啦啦&rdo;淋着热气腾腾的尿……
&ldo;你个鳖犊子!翘辫子也没忘记糟践人!&rdo;郑东贵破口大骂,伸手向自己的裤腿抹去,&ldo;妈呀!我咋也尿了呢……&rdo;他心里暗暗叫苦,脸上一阵红似一阵。
&ldo;连长,咱们快走吧!再晚就出不去啦!&rdo;
&ldo;妈个巴子的,你瞧瞧这乱的,还能上哪儿?&rdo;郑东贵对沈阳的时局感到了绝望。
&ldo;咱们去找少帅,我寻思别的兄弟也会去找少帅。只要少帅在,咱们东北军就有希望!&rdo;
&ldo;嗨!&rdo;郑东贵重重叹了口气,&ldo;好端端的土地就这么白白扔了,我他妈真不甘心!&rdo;一拍大腿,郑东贵向北大营咬牙切齿地骂道:&ldo;王八操的小日本!只要老子不死,这辈子咱就算耗上了!老子倒要看看,干到最后到底谁是爹?&rdo;
北大营的上空被火光和浓烟笼罩着。从睡梦中惊醒的老百姓纷纷走出家门……
&ldo;北大营这是咋地啦?&rdo;有人问道。
&ldo;你还不知道啊!小鬼子进攻咱东北军啦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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