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维凡与他早就熟识,彼此言笑无忌,马上老实不客气地拿胳膊肘拐他一下:&ldo;喂,还没说你胖呢,你就喘得呼呼的,你个搞商业摄影的,还真拿自己当艺术大师了啊。&rdo;换个时间,辛笛早一块嘲笑严旭晖了,这时却有点吃惊:&ldo;辰子,你去过北京找工作?&rdo;辛辰将相机交给林乐清,懒洋洋地说:&ldo;很久以前的事了。&rdo;她正正对着辛笛,表情平静,但目光中流露的意思分明是请她不要再问这件事,辛笛马上闭上了嘴。可是一边的路非却开了口:&ldo;小辰,你什么时候去的北京?&rdo;辛辰的目光从路非和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纪若栎脸上一扫而过,仍然保持着那个笑意,漫不经心地说:&ldo;我忘了,很重要吗?&rdo;严旭晖笑道:&ldo;辛辰,这也会忘,就是你大学毕业那年嘛。&rdo;辛辰烦恼而没好气地横他一眼:&ldo;你们忙吧。乐清,我们先去前面那个东正教堂。&rdo;她谁也不看,转身就走。林乐清当然能感觉到这里骤然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,他笑了,提起三角架,对路非点点头,随她大步走了出去。严旭晖以前倒是早领教过辛辰的任性和喜怒无常,不过他觉得这是漂亮女孩的特权,根本没放心上,可是一看辛笛瞪向自己的表情,不免莫名其妙了:&ldo;哎,辛笛,你又拿这种指控我拐带未成年少女的眼光看我。她那会可是成年人了,到北京找工作,我给她介绍了个时尚杂志平面设计的职位,初试复试都过了,待遇很不错,人家还有意让她试镜平面模特,说好了下个周一去报到。本来头天还好好的,第二天她大小姐不知怎么了,突然说没兴趣,拎上行李拔腿就走了。&rdo;严旭晖认真想了想:&ldo;记不太清了,不过我送她上火车的那天,北京刮着沙尘暴,应该是三、四月份吧。&rdo;路非的脸色凝重,而辛笛顿时呆住。那年三月,辛辰读到大四下学期,一个周末在大伯家吃饭时,突然说打算去外地找工作,辛开明吃惊,问她具体去哪里,她笑着说:&ldo;大城市工作机会多一点,我先去上海看一下。&rdo;辛开明并不赞同,他一直主张辛辰跟自己女儿一样留在本地。李馨照例不对她的选择发表意见,辛笛却笑了:&ldo;我毕业时就这么想的,可惜没走成。辰子去试一下很好啊,做设计相关专业,沿海和大都市确实发展空间大一些。&rdo;见她执意要去,辛开明无奈,只好叮嘱她带够钱,多与家里联系,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马上回来。辛辰点头答应,隔了一天便动身了,差不多半个月后,她不声不响回来,整个人骤然沉默了许多,辛笛只当她是求职不够顺利,也没有多想,此时她头一次将这件事与路非那一年回国到北京工作联系了起来,沉下脸看着他:&ldo;辰子去找过你吗?&rdo;路非摇头:&ldo;我没见到她。回头再说吧,小笛。&rdo;他轻轻托住正要开口的纪若栎的胳膊,跟在场几个人点点头:&ldo;我们有事先走一步,再见。&rdo;这边门前根本没有停车位,路非将车停在了邻近另一条路上。纪若栎随他沿着窄窄的人行道走着,路非的步子迈得极快,大步流星向前,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边的纪若栎,她穿着高跟鞋,勉强跟了几步,猛然站住,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。他照直往前走出上十米才意识到,停住转回来:&ldo;对不起,若栎,要不你等在这里,我去把车开过来。&rdo;&ldo;这么说,是拿相机的那女孩,对吗?&rdo;她轻声问,路非没有回答,她自嘲地笑,&ldo;嘿,我也不知道我认出是她又有什么意义,你的过去对我是完全的空白,我们最亲密的时候,你也从来不跟我回忆往事,我还想没关系,我们拥有现在和将来就可以了。你看我就是这么自欺的,多可笑。&rdo;&ldo;若栎,我很抱歉我不够坚定,在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时,却接受了你的感情。&rdo;&ldo;你离开这边七年了,路非,那么你爱她爱了多久,我看她似乎没多大吧。&rdo;&ldo;她今年25岁,我从她14岁时开始爱她,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。&rdo;纪若栎猛地将头偏向另一边:&ldo;我可真是受虐狂发作了,飞到这个热得吓人的城市,就为了听你说这话。&rdo;&ldo;对不起。&rdo;&ldo;求求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了,据说男人对女人说这话就是下定决心要辜负她了。&rdo;纪若栎苦笑道,茫然看着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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