蚌精的目光长久地在灵鸷身上流连,一只手已抬在半空中,不知是无力还是情怯,又垂落于身畔,她轻呓道:&ldo;晏真少主,我把宝贝弄丢了。&rdo;
灵鸷心有微澜,可他终究不善言辞,手心覆于蚌精天灵,将她元灵缓缓抽出。
抚生残片百年前已被偷走,它残余的力量竟让蚌精在火浣鼠的天火下又熬过了百年。
&ldo;我会将你的元灵散入抚生塔下。&rdo;灵鸷低声道。
蚌精怅然一笑,&ldo;不必了,那里已有了昊媖。&rdo;
她的双眼已涣散,周身的淡淡珠光逐渐消失于灵鸷掌心,那是灵鸷也鲜少见过的纯净的元灵。
&ldo;其实你和他一点也不像,你更像昊媖,晏真他下不去这个手。其实竹殷也不像他,只是我太过孤单……多谢了!我想忘了朝夕之水,忘了那些血。&rdo;
一片鸿毛般的轻絮落在灵鸷手背,转眼消融。酷热之气还未散尽的河滩忽而被白皑白雪覆盖。唯有谢臻无知无觉,愕然地看着绒绒抱肩瑟缩了一阵,又惊喜地伸出手想要捕捉天空之物。
&ldo;章尾山……&rdo;蚌精眼中的光就像火苗熄灭于风中时最后那一下跃动。
灵鸷和绒绒都能看到有黑衣少年自幽暗之中疾步而来。他手中持有一剑,鞘上有矫矫盘龙。
&ldo;小善,父亲答应将烈羽给了我!&rdo;少年清朗的声音中掩不住快活。
&ldo;你不是最厌烦舞刀弄剑吗?&rdo;说话的女孩面容平凡,双眼清亮,乌油油的发上饰有明珠。
少年爱不释手地比划着长剑,故作神秘道:&ldo;日后你就知道了。&rdo;
极寒之地转瞬变作了郁郁碧梅掩映下的空旷楼台。绒绒一声惊叫,回过神来之前她眼中已有泪光。
这是东海苍灵城,她曾经和仅有的家。
一只毛绒绒的紫貂窜上琴案张望,抚琴的黑衣少年皱眉道:&ldo;毛绒儿,你主人的这把琴实在不怎么样!&rdo;
绒绒看着眼前这一幕,不可思议地呢喃:&ldo;这是我吗?为何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!&rdo;
幻境中的少年自然听不到绒绒的话,他的琴声忽而变得仓促,完全失了章法。碧梅林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近,站在少年身后的小善吓得差点咬断了舌头:&ldo;你……你所说的佳人是她?&rdo;
&ldo;嘘!&rdo;
皎白修长的手拨开面前的枝条,带着露水的碧色花瓣颤巍巍地挂落在狰狞面具之上,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:&ldo;青阳引荐的就是你?你叫什么?&rdo;
少年面似火烧,强作镇定地躬身行礼:&ldo;晏真见过昊媖大神!&rdo;
……
晏真半身为人,半身为龙地潜在水中,周身遍布大小伤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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