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关漫道第二部分(8)
何梅转过脸,罗扬脱下破旧的军装,换上这一件。何梅回身,帮他系好一个扣子,拍打两下,退后两步,打量着他,欣慰地笑了笑,目光落到他脚上:&ldo;这双鞋还那么新,真没舍得穿呀?&rdo;
罗扬诚实地点点头。何梅说:&ldo;等到了陕北,再给你做一双。&rdo;
罗扬又点头。何梅突然想起什么,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只鼓鼓的粮袋:&ldo;快,把你的粮袋拿过来。&rdo;
&ldo;你干啥?&rdo;
&ldo;我刚刚领的青稞粉子。见一面,分一半,来!&rdo;
&ldo;这是你过草地的口粮,你吃什么?我不要!&rdo;罗扬急了。
&ldo;我饭量小,吃不了那么多。你是个大男人,吃得多,就算你帮我减轻负担吧。&rdo;
罗扬站住不动,何梅不由分说,从小桌子上拿过罗扬干瘪的粮袋,将一半青稞粉倒了进去。罗扬一把抓住何梅的胳膊,何梅眼圈红了,温情脉脉地望着他:&ldo;罗扬……我真的想跟你,一块过草地……&rdo;
他们猛地拥抱在一起,但又很快分开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在路边,罗扬与何梅无言地挥手告别。罗扬和杨连根一起,迎着初升的朝阳,向红六师驻地走去,何梅深情而忧郁地望着罗扬的背影许久许久……
行军号声响起来了。
半个时辰后,罗扬全副武装来见贺炳炎、廖汉生。廖汉生握住罗扬的手说:&ldo;罗参谋,欢迎你啊!&rdo;贺炳炎用左手捣罗扬一拳:&ldo;你小子,还真来了啊!说吧,想去哪个部队?&rdo;
罗扬问:&ldo;哪个连走最后?&rdo;
贺炳炎道:&ldo;十八团一营一连。&rdo;
罗扬说:&ldo;贺师长,廖政委,我就去一连!&rdo;
贺炳炎与廖汉生对视一下,都沉默着。罗扬说:&ldo;怎么,不相信我啊?&rdo;
廖汉生说:&ldo;罗扬同志,一连的任务肯定是最艰巨的,你能去,我和贺师长最放心不过,只是,辛苦你了。&rdo;
罗扬说:&ldo;政委,师长,要是怕辛苦,我就不来了。&rdo;
贺炳炎说:&ldo;好吧,你就到一连当连长。走出草地之后,你再回贺老总身边去。&rdo;
罗扬说:&ldo;好!我们师什么时候出发?&rdo;
廖汉生摇摇头:&ldo;我们师在甘孜没有找到粮食,移师朱俄喇嘛寺筹措,也没得到多少。主力已经先后进入草地,时间不容我们再找粮了。&rdo;
贺炳炎说:&ldo;全师每人只携带一天半量额的青稞粉子,马上就要出发。&rdo;
罗扬说:&ldo;那我立刻去一连报到。&rdo;
第三部分
雄关漫道第三部分(1)
一望无际的水草地,在阳光下显得死寂而苍茫,五颜六色的野花开遍了原野。湛蓝的天空下,团团白云悠悠飘动。伴随着悠长的军号声,大部队进入草地,长长的队伍在军旗引导下,分几路纵队,缓缓地向草地深处进发。
任弼时随红军总部行动,使他有机会接触红四方面军的领导人。途中,他抽空和张国焘、陈昌浩等人简单谈过,又找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了解情况。见面后,不能停下来,他们就拄着木棍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,边走边聊。任弼时说:&ldo;向前同志,我们这是头一回见面,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,你有什么想法,就请直说吧。&rdo;
徐向前见任弼时坦荡磊落,就对他说了实话,他说:&ldo;弼时同志,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,今天不妨说出来。我一直认为,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北上方针是对的,自己当时没有跟中央走,是不想把四方面军分成两半,而且主力部队也不是一个人能带得动的。&rdo;
任弼时频频点头:&ldo;有道理。&rdo;
徐向前说:&ldo;事情弄成这样,国焘同志当然要负主要责任。他取消了他的&lso;中央&rso;,是好事。我建议,北进期间,最好不谈往事,免得引起新的争端。&rdo;
任弼时说:&ldo;我同意。&rdo;
徐向前叹口气:&ldo;我想起一年前,一、四方面军会合时,我们大家都很高兴。但当时中央有的同志说四方面军的某些指挥员是军阀呀,土匪呀,逃跑主义呀,政治落后呀,等等,有些话真的太过分了,伤害了四方面军同志的感情,我和四方面军许多指战员都想不通。&rdo;
任弼时道:&ldo;向前同志,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。党和红军出现那么大的裂痕,我认为,所有同志都应该好好反思一下。但最终的目的应该是捐弃前嫌,团结为上。弱小的党和红军如果不团结,就会被蒋介石轻易地各个击破。我将建议中央召开六中全会,来消除分歧,加强团结,使我党担负起当前艰巨的历史任务。&rdo;
徐向前信任地望着任弼时,频频点头:&ldo;如果所有同志都像你说的这样,心中想的是团结,党和红军的壮大便是指日可待了……&rdo;
天空中,太阳隐去了,瞬间,乌云四合,电闪雷鸣。任弼时抬头望天:&ldo;看啊,又要变天了!&rdo;
徐向前此前曾经两过草地,对草地的天气比较熟悉,就说,这很正常,我们头顶的天就像小孩的脸,说变就变。
霎时,雨点纷纷落下。警卫员们上前,帮任弼时、徐向前撑起雨伞,他们冒雨,在泥泞中继续前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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