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禾醒来时,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中。
马车里漆黑一片,她睁开眼慢慢适应了一会,才勉强能观察周围的情况。
车内只留了沈嘉禾一人,将她带走的沙鸢却不知所踪。然而萦绕在空气中那淡淡的曲合香的香气,暗示着沙鸢并未离开多久。
沈嘉禾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,只能依据车内的明暗程度,推测现在已是入了夜。
她受曲合香的影响,四肢仍旧绵软无力,直挺挺地躺在车板上,就像瘫在了上面。
沙鸢还很有闲情地让她双手握着一朵小红花。
死尸躺的沈嘉禾:“……”
她就是个挨抓的命,人人都想抓她。
是不是得她者能得天下啊,这群人怎么这么烦人呢。
沈嘉禾吐出一口气,尝试着动了动手指,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抬起了胳膊,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,只维持了一小会儿,便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她不信邪,又努力试了一次。
这次倒是有所进展。她抖着手从怀中拿出曲合香的解药,咬开红布塞,在自己鼻下晃了一圈。大抵是这次与曲合香接触的时间有点长,解药见效得比平时要慢一些,不过手脚倒是慢慢恢复了些力气。
沈嘉禾尝试着支起身子坐了起来,额头无力地抵在马车的车壁,喘息着歇了一会。
虽然她学医的初衷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,但都用在自己身上也说不过去吧。
沈嘉禾一边胡思乱想着,一边拿出季连安赠给她的药,从中倒出一个小红丸含在舌下。
啊……两千两没了。
在原地歇息了好一阵子,沈嘉禾终于能自如地活动起手脚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掀开一个小缝,在有限的视角中,查看着四周。
马车停在了一个密林中,林木参天,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。
明月高悬于空,透过细密的树冠,只能看到斑驳的幻影。
启城的附近没有这么浓密的树林,而从徐州往宿州来的路上,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林子。
也就是说,她们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宿州,继续向南走。
地煞教的位置难道是在南边?沙鸢究竟要带她去哪里?
“醒了?”
沈嘉禾回过神来,抬眼一瞧,便见沙鸢抱着干木柴坐在不远处,闲适地生起火来。
她用火折子将木柴点燃,转过头来看向沈嘉禾,笑着道:“倒是比我想得要早。”
沈嘉禾的声音嘶哑,感觉口中干得要命,有气无力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沙鸢随意地说道:“从宿州到了骐州,你觉得会是多久?”
沈嘉禾眉心一跳,喃喃道:“宿州到骐州,驾马车……我睡了三天?”
沙鸢慢悠悠地将两条鱼穿好,架在火上烤着,慢悠悠道:“差不多吧。”
她转头问道:“三天不吃不喝,难得醒了,你要不要吃鱼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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