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峯没有问她为什么忽然回客栈,到底见了谁,做了什么,他甚至连疑惑的神情都没有。夜已经深了,古城街道寂静下来,路上行人稀少,只有几个从酒吧夜归的人,路过时纷纷回头看尹桑和沈峯。
他穿着单薄的衬衫,搂着穿了棉麻裙的她,两人甚是不搭。夜里很气温很低,他的西装外套,架在她肩头,空落落的。
沈峯说:“怎么瘦成这样?”
尹桑说:“走快些,你该冻僵了。”
沈峯说:“你关心我。”
尹桑答:“当然。”
她总觉得,沈峯想要说什么,但是他只是扭过身来,边走边亲了亲她脸颊。她觉得她似乎应该说些什么,但最终还是被夜风吹散,她已经冷得直打抖。
回到酒店,沈峯也并没有折腾她,暖气开到最高,两个人静静地相拥而眠。
房间里静得出奇,只有空调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,尹桑脑袋枕在枕着胸口,缓缓抬起头,夜色里,他黑亮的眼睛,正看着她。
“睡不着?”沈峯问。
尹桑把被子往下捋了捋,“有点热。”说完又躺回去,细细数着沈峯的心跳。
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,她又抬起头,沈峯缓缓睁开眼,显然也没有入睡,只是闭目养神。
她索性爬起来,横过他的身子,够到床头的开关,摁亮了大灯。光洒下来,两个人都眯了眼。
沈峯这下确定,某人有话要说了,身子往上挪了些,两只手臂垫着后脑勺,静静等着她说话。尹桑盘腿坐着,也静静看了他良久。
他最终还是先说话:“怎么了,这么晚不睡,不困?”
尹桑说:“你不是也不困?”
“你不困我哪敢困,想说什么,我等着听了。”他说。
她不知是怎么了,他不问,她反而自己先坐不住,但是看着他的眼睛,又不知道话从何说起,这么干坐着,竟生出些尴尬的感觉来。
于是她问:“你怎么突然对露露做了什么,把她吓成这样?”
“你大半夜不睡觉,就是为了问这个?”沈峯轻呵一声,“她说错了话,欠教训,如此而已。”
她虽然好奇,但也不是想问这个。只是如果要解释,那么一切就得从盛岳跟着她回广西开始说,说来话长,她此时又无法长话短说。看着他的眼睛,她竟有一种无法启齿的感觉。
这感觉陌生,令她不适,甚至心跳加速。她分明没做什么,却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,这种近乎“多愁善感”的小女儿姿态,让她再一次怔住了。
她眼神定定地,落在远处,沈峯知道,她一定在心里头给自己设置了九九八十一道弯,自己把自己绕进去,又出不来了。
他叹一口气,抓着她的手把她扯进怀里,“累就睡,哪有那么多事,嗯?”
罢了,慢慢来,已经很好了,沈峯告诉自己。
感觉到他的掌心,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抚,尹桑呼吸节奏缓下来,微微抬头,看到沈峯已经闭上眼。她重新够到床头的开关,掐了灯,伸手搂紧他的腰,也闭上眼睛。
沈峯又往下挪了些,让她枕得更舒服些,还在她额头印下一吻。尹桑抬腿勾住他的,整个人往他身上又凑了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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