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更时分,张爷驾车来到山庄前,上前敲门。许入,一老者家丁模样的人睡眼蓬松的开了庄门。&ldo;谁呀?这时候敲门?&rdo;张爷道:&ldo;是。。。。。。路过此地的商贩。两个同伴病了,请马庄主医治!&rdo;
老者手提灯笼照了照,&ldo;你是外地人吧?难怪,你不知道马老爷的规矩,凡是他睡了,再叫醒他救治的人,无论是谁,一概不医!你敲门声这么大,老爷不醒的话,你还有一线希望。否则,他永远都不会替你看病人!&rdo;
&ldo;这是什么规矩?&rdo;张爷闻听不禁目瞪口呆。看看车上昏迷不醒的二人,忙道:&ldo;同伴性命危在旦夕,再不能拖延时间!望老人家替想想办法!&rdo;
老者摇摇头,&ldo;帮不上忙!唯一的办法是等,等我们老爷醒了再说!&rdo;说着,就要关上大门。张爷急忙挡住,&ldo;除了等等之外,真的没有其它办法?&rdo;老者上下打量着他,&ldo;还有一个办法,就是用银子,高于诊金百倍的银子!&rdo;
&ldo;可是,我们刚刚逃出的,哪里有什么银子?&rdo;他忙插言道。
张爷用力推开大门,&ldo;救人如救火!马老爷既然是郎中,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。如果,他真的不救,张某就杀了他,毁了你这小小的揽月山庄,用你们整个山庄的人替我的朋友陪葬!&rdo;看样子,他真的发怒了,背上的刀在轻轻地晃动,发出嚓嚓嚓的声音。
老者见状,脸上却毫无惧意,冷冷道:&ldo;年轻人,揽月山庄在江湖之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,没有人能撼动的了,你最好不要喊!&rdo;说着,轻轻打了个呼哨。声音未落,四个紫衣汉子出现在庭院之中。
四人的年纪均在五十开外,紫色外衣上绣着黑色花边,腰扎黑色牛皮大带,腰下分别挂着四把宝剑,脚上穿黑色牛皮快靴,压着水龙纹,每个人的脸孔都冷冰冰的。
那老者笑了笑,&ldo;这四位便是江湖中高阳四剑侠,不知阁下怎么称呼?&rdo;
&ldo;这。。。。。。&rdo;张爷看着四个人,他并不是怕,而是不好回答。
能说自己是战场上的&ldo;逃兵&rdo;?
对于江湖,他是完全陌生的,也不知道江湖中有什么规矩,想了想才道:&ldo;在下姓张,名桃林,一直四处经商搞贩运,并非江湖中人。&rdo;
&ldo;幸亏你不是江湖中人!&rdo;老者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,&ldo;咱家老爷对于江湖中人,也有一不治,名声不好的不治!可是,在这个时候,大呼小叫的人,也同样不治,你最好还是另请高明!&rdo;
张爷回过头来,看看车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,心中一阵难过。
坐在车辕上的崔起龙跳下车来,大步走到门口,他们向人的谈话都听到了,也看到大名鼎鼎的&ldo;高阳四剑侠&rdo;。他抱拳拱手一揖到地,&ldo;在下崔起龙,见过四位前辈。家师乃武陵剑侠姓程,讳名一个云字,还望四位前辈通禀一声,救救在下的两位朋友!&rdo;
武陵剑侠程云?高阳四剑客心中一动,&ldo;可是与聂隐娘,红拂女齐名的剑侠程云?&rdo;其中一人问。
&ldo;正是!&rdo;崔起龙回答。&ldo;贤侄,你怎么不早说!我刘慎之等四兄弟昔年与程老剑客相交甚好,也素知程老剑客的为人,他的门下也一定是人间才俊,快请进!马总管,望看在我等四人薄面,让他们进庄。我们去请马老爷!&rdo;
那老者笑了笑,&ldo;四位话已说出口,也只好如此。不过,可不能说此事与我有关,老爷的脾气您四位是知道的!&rdo;四剑客点头称是,帮着把李啸远和王长命抬进了客房,按顿好,四人相继出去了。
过了许久,才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传过来,&ldo;程云有什么了不起的,偏偏这个时候敲门!你们四人可记好了,这是唯一的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破例!&rdo;那人气呼呼地说着,已来到客房外。
门一开,一六十来岁的老者走了进来,他的头发有些灰白,胖胖的脸上一脸烦躁之色,一身淡绿色员外氅,身高七尺左右,走路微微晃动双肩,&ldo;哪一位是崔公子?&rdo;&ldo;见过马庄主!&rdo;崔起龙急忙行礼。
马庄主摆手,&ldo;好说,好说!&rdo;然后径直走到床边,伸手去替二人诊脉。
他坐在床边的方凳上,微闭着眼睛,众人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脸,都摒住呼吸,希望能发现好或者不好的样子。可惜,马庄主的脸上毫无表情。
半晌,替二人诊完脉,才道:&ldo;你们替这二人准备后事吧?&rdo;说完,站起身就要走。
&ldo;马庄主,请留步!&rdo;张爷急忙拦住,&ldo;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了吗?&rdo;
马庄主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浓眉阔目的汉子,看到了他背上和腰间的刀,同时,也看到了他的手在轻轻颤抖,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色,叹口气才道:&ldo;他们二人原来属于极度疲惫,体力严重透支,本无什么大碍。可是,他们汗未尽又下水,阳春之水极寒,那寒气已侵入五脏六腑,没有死已是一个奇迹。想救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,可你们没有银子去抓药,也是等于零。&rdo;
&ldo;大概需要多少银子?&rdo;张爷急切的问。&ldo;九十九两九钱银子!这几十味药绝对少一钱也买不到!&rdo;马庄主道。
张爷不禁目瞪口呆,他哪有那么多银子。只听马庄主又补充了一句:&ldo;还得需要每一天一付,百日的时候方能恢复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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