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七把纸张烧成灰烬:&ldo;主要是,我不相信师父真的会被人刺杀,我担心是师父在谋算什么,也担心自己就这么调查,会不会妨碍到师父。&rdo;
夏束:&ldo;所以你前天给你师兄带走的信,就是给你师父的?&rdo;
&ldo;嗯,本以为昨天就能收到回信,结果等到现在,也许师父真的伤得不轻,也对,不然六师兄也不会直接杀过来。&rdo;
夏束:&ldo;然后呢,这封回信是什么意思?&rdo;
&ldo;师父让我等着,他肯定知道我如今是最有嫌疑的人,却给我回信,让我等着。他不说自己是否知道谁是刺客,也不说让我调查,更没有替我澄清的意思。你说他在想什么?&rdo;
夏束和国师不太熟,所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于是温七又问:&ldo;小束,如果你有几个很疼爱的弟子,有一天,你发现其中一个可能要刺杀你,你会如何?&rdo;
&ldo;杀了。&rdo;
温七默了片刻:&ldo;假设你是一个心地善良,视弟子如珍宝的人。&rdo;
&ldo;杀了。&rdo;
温七又默了片刻,深呼吸:&ldo;那假如,你发现我要杀你。&rdo;
夏束想也不想:&ldo;不可能。&rdo;
&ldo;可我确实出手,但是失败了,你会如何?&rdo;
夏束这回没有马上回答了,他想了很久,很久:&ldo;等。&rdo;
温七眼皮一跳:&ldo;等什么?&rdo;
&ldo;等你和我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,或者,等你再来杀我。&rdo;
温七:&ldo;……&rdo;
&ldo;温素?&rdo;
温七一脸冷静地从榻上爬下来,又爬回床上去:&ldo;睡觉,他爱折腾自己的小命让他折腾去,管他去死。&rdo;
夏束从窗口跳入屋内,吹熄窗边留着的烛火,合上窗户,又攀到了房梁上。
温七缩在被子里,睡前煮雨用汤婆子给她暖了被窝,刚刚她又跑到窗边去,如今被窝早就凉了。
她被冷冰冰的被窝冻得分外精神,一丝睡意也没有。
半响,她闷闷地说了一句:&ldo;查还是要查的,免得他真的把自己小命折腾没了。&rdo;
夏束没出声
&ldo;但我们慢慢查。&rdo;温七又问:&ldo;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。&rdo;
&ldo;你。&rdo;
很耿直的回答。
&ldo;……除了我以外。&rdo;温七这回没等夏束回答,直接说:&ldo;大师兄为继任国师,虽然装世外高人装得像模像样,但其实还是个呆子,面不改色只是反应迟钝,论智谋也就比六师兄好一点,但他对师父与六师兄是一样的,师父有事,只怕他现在恨不得拆了摘星楼也要回隐山看看,至今没动身恐怕是被皇帝押着了,毕竟南边还在打仗,他这个国师得为将士们祈福,跑不了。&rdo;
&ldo;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,他也有自己的信徒,他的信徒中,总会有人觉得师父这个前国师碍事,若再得大师兄信任,知道隐山的机关,刺杀之时来去自如也不奇怪。&rdo;
&ldo;二师兄还在南边,他不可能亲自回来刺杀师父,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,但他手下人多,派遣高手最是容易。至于动机……没有,他性子直,若真想杀师父抡起刀就上了,不会派刺客。&rdo;
&ldo;三师兄一介文臣,手下最得力的护卫连四师姐都干不过,但他聪明,而且他是师父在边关捡的,曾想习武报仇,偏又不是那块料,师父怕他去找死,就打碎了他的内海,嘶‐‐&rdo;温七把自己缩成一团:&ldo;想想就疼,全隐山上下,就他和师父最不对付,也就他,最有那个动机‐‐可惜他手上是真的没人。&rdo;
&ldo;四师姐是我们中武功最弱的‐‐三师兄不算,他根本没有武功。但四师姐多年来治病救人,其中还有许多江湖人士,这么说吧,只要她想,几乎大半个江湖都受她驱驰。在刺杀师父的人手方面,她是仅次于二师兄的人。可惜她也没有动机。&rdo;
夏束似乎对温七口中这个能左右大半个江湖的四师姐很感兴趣,问了一句:&ldo;你确定她没有动机?&rdo;
&ldo;没有,我了解她,她的家人皆死于瘟疫,她还是师父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,除了学医她无欲无求,表情也从来都是一个样子,我从小到大,也就见她变过两次脸,一次是苏城灾后鼠疫,她有所察觉却估错了时间,去迟了,等到鼠疫过后,我偷偷跟着三师兄去赈灾,发现她死撑到有人接手,才躲去房间里哭了一场。还有一次是拿师父试针,弄错了什么吧,差点把师父扎死,被吓哭了。&rdo;
见夏束再没有疑问,温七继续:&ldo;五师兄掌管陛下身边的暗卫,武功也高,要去隐山刺杀师父不难,再赶回来假装刚刚知道消息也不难。问题是他也没有动机,他父母是病故,家中只有他一个独子,被师父收养后认真学习,孝顺懂礼,一心报国,绝对是隐山上最正常安分的人‐‐没有之一。&rdo;
&ldo;六师兄出身农家,家中如何……我还真不知道,他是突然就被师父带回来的,武功最好,人也最蠢,领着师父的暗卫,性子和四师姐有些像,但比四师姐还在意师父。&rdo;
温七说的口干舌燥,终于把自己的师兄师姐都给夏束介绍分析了一遍,然后她问夏束:&ldo;现在,除了我,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?&rdo;
夏束安静了很久,久到温七被窝都暖和了,他才开口:&ldo;你们的皇帝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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