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。
医院打来电话的时候,薛莲正在誊写报告。
&ldo;嗯,我是。&rdo;
听完电话对面的话,手骤然握紧,&ldo;好,我马上过去。&rdo;
夜里的校园并不阴森,高大的路灯四处穿插,她跑过光明,跑过黑暗。
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。
耳朵里是那个少年在叫姐姐,他很小的样子,他长高的样子,他调皮的样子,他笑的样子,还有,他出车祸那天浑身是血的样子。
以后,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
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,里面已经有一群医护人员了。
医疗器械也满满当当地塞了一屋子。
周峋站在病床边,&ldo;你来了。&rdo;
&lso;嗯。&ldo;
她一摸脸上,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。
医院是个适合治疗疾病的地方,却不是一个适合面对死亡的场所。
尸体被清理的很快,按照医院规定,薛杨被送往太平间。
&ldo;是肺炎感染,植物人很常见的死因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
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。
周峋揽着她的肩。
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臂,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处理后事。
整个人像是已经冷静下来,很理智。
看着这样&ldo;正常&rdo;的她,周峋眉头紧皱。
联系好所有的事情,已经是半夜。
薛莲重新在长椅上坐下,&ldo;快回去吧。&rdo;
&ldo;我没什么事情。&rdo;
她偏头看他一眼,&ldo;你不应该守着我。&rdo;
&ldo;没守。&rdo;
长夜漫漫,她看见玻璃上已经蒙上了水雾。
醒一会儿,睡一会儿。
周峋将她歪倒的头拨到自己的肩膀上。
有推着药品路过的小护士,不小心掉个器皿在地上。
听到这响动,她立马惊醒,抬头说,&ldo;周峋,小杨,是小杨回来了&rdo;。
回过神来,又慢慢地垂下头去,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。
薛杨葬礼的那天,没来什么人。
刘开勇一家,还有舒春和许晖。
周峋不请自来,一直站在薛莲的身旁。
仪式结束,大家都悄悄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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