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比如说呢?&rdo;
&ldo;这家伙周游世界,有过各种冒险经历,与南美加乌乔人一道骑马‐‐看在上帝的份上,然后返航回来,就再也没有出去过。你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吗?他的所有疾病‐‐他全写在那本书里。他疾病缠身。你想给我说那正常?而且他持有这种会使世界发生翻天覆地变化、会让他闻名遐迩的理论,却22年不敢诉诸笔端。你不觉得奇怪吗?&rdo;
当然,休是发现了那很奇怪,正如大多数从事达尔文研究的学者那样。但那只是这个人魅力的一小部分‐‐他首先也是一个人。
&ldo;每个人都为他迟迟不肯动笔找借口。他的妻子信教,他知道自己的作品会使耶利哥城有关耶利哥城的故事详见《新约&iddot;希伯来书》第11章。‐‐编者的城墙坍塌,他需要时间整理所有的数据,他身体欠佳没法专注自己的工作‐‐放屁!我觉得人们是让他杀了人还逍遥法外。&rdo;
休发觉,罗兰话说得越多就越没正经的。因此,当他的午餐同伴试探着问了他几个他的社交生活的问题后,又问他喜欢玩什么时,他一点也不惊讶。他渐渐地抛弃了先有的偏见,开始喜欢他了。
&ldo;顺便提一句&rdo;,罗兰说,&ldo;我觉得达尔文有很怪异的一面。&rdo;
&ldo;你指的是什么?&rdo;
&ldo;是这样的。一方面,他对雌雄同体现象很着迷。他经常发现长有两个阴茎的黑雁‐‐这让他感到非常恶心。他对那整个的观点感到恐惧。我觉得他害怕是因为他们家族中有太多的近亲结婚。当然啦,后来他把雌雄同体现象看作是大自然避免发生生物突变的证据。这在他的理论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。&rdo;
&ldo;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。&rdo;
&ldo;这是我的兴趣所在。不是达尔文。我是说雌雄同体。&rdo;
休忍不住笑了。
&ldo;休!我的天。&rdo;
一个带有大西洋中部地区口音的女子从背后叫他。他一下听出了是谁,僵立在那里,心里既充满了期待又感到害怕。他慢慢转过身。一群人正打柏林顿豪斯的拱门走过,背后院子里明媚的阳光反衬出他们暗黑的身影。他一下子还没看到她在哪儿。她又说话了。
&ldo;你在这里干吗?&rdo;
他在布丽奇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。当她正要俯身返吻他时,他却撤身后退,让人感到很是尴尬。
他的第一感觉是她更显老了。她脸上洋溢着一股新的朝气,使她的脸显得宽了些。她金黄的头发看上去也稀疏了些。但当他看到她的眼睛时,这种印象又减弱了。她眼里有着他熟悉的友善和拘谨,像一个关系疏远的姐姐。时间也不是那么长啊,才6年。上次见到她是在葬礼上,但他几乎不可能跟她交谈‐‐在那样的场合,也不可能和任何其他人交谈。她曾给他写过一封信‐‐她说想和他保持联系‐‐但他没回。在那些日子里,他不可能想到任何其他人,除了他自己的伤痛。就是现在回想起来,依然是那样。
她望着他,一副期待的神情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答她的问题。
&ldo;只是来看看,&rdo;他说,一面指了指他刚关上的厚厚的木门。
&ldo;我是说在伦敦。&rdo;
&ldo;哦,想搞点研究。你呢?&rdo;
&ldo;我住在这儿‐‐忘了?&rdo;
&ldo;当然没忘。我爸跟我说起过。我是说现在。&rdo;
&ldo;贺加斯画展。&rdo;她侧身面向皇家协会。&ldo;但来这儿干吗?&rdo;她看着门追问道。
&ldo;没啥。去林奈协会了。&rdo;
&ldo;你对林奈协会会有什么兴趣啊?&rdo;她还是那脾气‐‐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。
&ldo;达尔文。我对达尔文很感兴趣。&rdo;
布丽奇特再次紧盯着他,蹙着眉。那样子让他感到很紧张。
&ldo;看来我也得到这协会看看了。当然了,他和华莱士提交论文时,协会不在这个地方。它是后来才搬来的‐‐事实上,提交论文时他没到场。像往常一样,又病了。&rdo;
自己干吗会是这副模样?他当然清楚‐‐他感到很不安,但他不想再去细想那个问题。
&ldo;不过他们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画像。我这里还找到一些卡片。&rdo;
他把两张刚刚看到的画像的4&tis;6英寸复印件递给她。达尔文佝偻着身躯,肩上扛着沉重的愚昧世界。他留着银白的长须,穿一件深色的外套,面色忧郁如耶和华。而华莱士则轻松地坐在椅子里,旁边挂着一幅热带雨林图。一本书像只漂亮的绿蝴蝶停在他膝盖上。他戴着一副金属丝镜架的眼镜,两眼炯炯有神。
&ldo;难分伯仲&rdo;,她打开一张卡片说。里面是一枚百周年纪念黄铜徽章的复制件,上面写道:
查理&iddot;达尔文
与阿尔弗雷德&iddot;鲁塞尔&iddot;华莱士
于1858年7月1日
在林奈协会的一次会议上
就《自然选择下的物种起源》
第一次交换意见
1958年7月1日
&ldo;我们去喝一杯&rdo;,她突然说道,&ldo;我想你该喝点什么。&rdo;他试图找个借口,但她已挽着他的手臂,拖着他朝皮卡迪利大街走去。她的眼睛一面往前面的街上扫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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