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的下午,小安子来到西苑,神色有些不好地通报姜九。“侧夫人,相爷请您去东苑一趟。”
“你可知何事?”齐嬷嬷低声问她。
“这个,奴才不知,好像是因为南苑。”小安子面露难色,稍稍透露了一些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姜九放下手里的未绣好的香囊,语调平和道。
“夫人,老奴陪您去。”齐嬷嬷也把手里的东西放下,急忙忙地给姜九整理了衣服。
“嗯,好。”姜九拍了拍齐嬷嬷的手,以示宽慰。
这是姜九第一次走进东苑,东苑很大,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,布局规整,端方有序。亭台楼阁,飞檐青瓦,盘结交错,曲折回旋,磅礴大气而不失精致雅韵。苑中有一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,冬可遮雪,夏可庇荫,平添朴拙静谧之感。
姜九和齐嬷嬷一起走过二门的小穿堂,上了抄手游廊,眼前豁然开朗,处处皆是雕梁画栋,珍花异草,另有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而过,从花木深处泻入一方奇石环绕的小池,如若仙境一般。
一开始姜九初入住西苑,觉得还不错,前几天听下人对南苑的描述和今日的所见所闻,她也深刻地体会到昨日那个荷花侍女为何会那样说她。
西苑和这些比确实太简陋了!!!
小安子把姜九领到顾仕钧的书房门口,“侧夫人,您在这儿等一会儿,奴才去通报一声儿。”
“好。”
过来一会儿,小安子出来,恭敬地对姜九说:“相爷让您自己进去。”
姜九听后,松开了齐嬷嬷扶她的手,齐嬷嬷一脸担忧,姜九淡然一笑,然后就推门而入。
房间里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,案上累着了公务折子,并数十方宝砚,几个大理石黑漆木椅,后边是彩漆描写书橱,墙上只挂着一副米镶阳的《烟雨图》,左右挂着一副对联,乃是顾仕钧父亲真迹:烟霞闲骨格,泉石野生涯。顾仕钧的书房给姜九的感觉就很庄严而不寒而栗。
顾仕钧坐在正中央,姜九进来也没有抬头,一直低头正写着什么。
“拜见相爷。”姜九眼睛紧盯地面,叩首行礼。
可半天也没等到顾仕钧说话,姜九正有些纳闷时,顾仕钧才慢悠悠地来了句“公主觉得东苑好看吗?”
姜九垂着眼皮,温声温气道:“相爷品味极佳,东苑雕梁画栋,美不胜收。”
顾仕钧瞥了一眼对面的姜九,依旧还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“公主可还记得昨日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?”
“相爷指的是?”姜九语调软和,不慌不忙地问道。
“后花园。”顾仕钧声音低沉,若有所指道。
“有两位姑娘对我不敬,我自然以礼相还。”姜九和煦地笑了笑。
“以礼相换,就是打人一巴掌?”顾仕钧语气已经有了几分不善。
“是!”姜九不想做解释,齐嬷嬷确实打了那个丫鬟一巴掌,可那是她活该,姜九认为齐嬷嬷没做错。
“不珍视生命的人,和畜牲有什么分别?这话是公主原话吧?”顾仕钧嘴角一勾。
“是。”姜九语气没有丝毫起伏。
“那以公主所言,本相杀过那么多人岂不是连畜牲都不如?”顾仕钧眉间阴鸷顿生,低声问道。
姜九内心暗道:对,你就是连畜牲都不如!
姜九没有说话,既不否认,也不承认。
顾仕钧快步走到姜九面前,把她推到书架上,姜九娇软的后背被按在硬邦邦的柜子上,疼得她闷哼一声。
“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啊,以前还真是本相小瞧了,嘴巴竟然狠毒至此。说别人地位低下。姜九,你记住,终有一天,我会把你们姜家踩在脚下,让你们姜氏成为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南州都是最低贱的人。”
好啊,我拭目以待。
“相爷觉得我做错了什么?”姜九使劲按住自己的内心涌动,薄嗔浅怒,眸光流转,自有一种动人。
两人离得那样近,说话间姜九的甜香气息,顾仕钧都可以清晰地闻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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