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,呜,呜,”
阴风刮过门板,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,为寂寥的夜色平添一份诡异的气氛。
景岚将自己的脑袋蒙在被子里,试图将那声音阻隔在外……
可是,好想去茅厕啊。
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,他不情愿地从被子中爬了出来。
漆黑的夜色中,景岚忽然想起了白天他听到的那个传闻,听说最近有好几个低阶弟子总在半夜无缘无故地消失,门派长老四处搜寻却无果,还有人说自己起夜的时候碰到了鬼魂幽灵一样的存在,那东西据说长得和人一样,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。
当初景岚听完对方的这番话,大笑道:“你可拉倒吧,我看多半就是你自己吓自己……哈哈哈哈哈,看这胆子小的……”
可此刻,听着屋外那宛若女子低泣的风声在不断地敲打着门扉,同时也攻击着景岚脆弱的神经,让他变得疑神疑鬼。
景岚只得在心中怨恨自己不争气,为啥现在还没辟谷。
如果他是已经彻底辟谷的仙人,那他起码不用半夜起夜,可以一觉睡到爽……哦,不对,仙人应该不用睡觉。
景岚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出脑海,他一边用烛照术照明,一边从袖里乾坤中扒拉出一张辟邪符贴在自己脑门上给自己壮胆,口中默念着“妖魔鬼怪快离开”……
离开卧房之后,他试图想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这其中就包括苍玄宗的魔尊要和他们大师兄结为道侣这件事……
一想到这,景岚与生俱来的八卦精神与写手天赋就被唤醒了,想当初对方刚来三清门的时候他就瞧出端倪了,封淮……哦,不,折风渡这人真行,伪装成入门弟子扮猪吃老虎是吧,话本故事都没他这么敢写。
景岚嘴边生出几丝笑意,走进那阴暗的茅厕时,他心中已经没有那么怕了。
当他哼着小曲往外走时,才发现外面还有一个人影。
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后脑勺贴着一张赤红的黄符。
望着眼前的场景,景岚想起了自己脑门前也贴着一张辟邪符,他一拍对方的肩膀,嘻嘻哈哈道:“兄弟,我懂你,一定是白天鬼故事听多了吧?”
说到这,他好奇地将对方那符扯下来凑近了端详,“哎,别说,你看你这符画得还挺别致,怎么瞧着有点像……”
“有点像……”景岚越看越皱起了眉头。
怎么有点像镇尸符啊?
哎,怎么可能呢?
景岚被自己的奇思妙想给逗笑了,他在心中轻嗤了一声,心想如果这是镇尸符的话,那他旁边的人难不成还能是……
这一瞬,他的思绪一僵,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。
景岚缓缓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符上移开。
正好这时,那人转过身来,对方惨白的脸上赫然映出一双血红的眼睛。
景岚感觉浑身血液直冲头顶,“友好”的问候下意识地从嘴里冒了出来,“我我我我我我草……”
……
九重天上,点点花瓣落入清澈见底的月池中泛起阵阵涟漪,平滑如镜的湖面映照一株繁花盛开的挺拔大树。
漫天飞舞的花瓣在清风中起舞。
这本该是一副十分唯美的场景,可此刻一个人老人却坐在那树旁,满脸烦躁地解着自己手中如毛线一般缠成一团的姻缘线。
这是月老被迫加班的第十天。
那日他与司命走投无路之下只得给云宸托梦,希望他在发现自己误把同人当成原著之后能够速速迷途知返,将剧情扳回正轨。
在此之后,月老日日守在自己的姻缘树前,盼望哪一天这乌漆麻黑缠成一团的姻缘线突然就自己全解开了。
他等啊等等啊等,却始终没等来这一天。
忍无可忍的月老决定亲自上去查探一番,他找出了那两根“始作俑者”的姻缘线一看,发现原本的绳结变成了死结。
月老懵了,月老叫来了司命一起看,司命也懵了。
两人透过月池看了一眼凡间的景象,他们只见折风渡一脸的春风得意,已经准备去三清门找夜凡尘的师父提亲了。
月老与司命相视一哭,一个人取出自己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司命薄重新誊写,另一人认命地解起了姻缘树上缠在一块儿的绳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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