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捏紧了小拳头,心里暗暗决定要给他的好朋友报仇。
高扬却不知道苏理的想法,以为他已经听了他的话。他拉着高扬到房子里面,到他的房间里,想分享自己的房间。但与其说是房间,不如说是一个小杂物间,里面堆满了麻袋装着的自家种的粮食和一摞摞的旧纸板和塑料瓶,还有几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缸和一堆旧板凳。
在房间的角落,摆着一张木板床,上面是草席、一个枕头和一张被子,看起来脏兮兮的。枕头旁边是一个灰色的毛绒小熊,但还可以看出它曾经是白色的。
苏理有些惊讶,他以前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房间,他在家里有属于自己的宽敞的房间,里面有软软的大床还有书桌书柜和大衣柜,除此之外自己的玩具也是一大箱的,即使来到外公家,他的床也很干净舒适。他还不能理解为什么高扬没有这些。
“你先坐在那里,我给你看一个东西。”
苏理挪到床边,刚一坐在床板上,床板就传来“吱呀”的声音,感觉随时都会塌了一样,这让苏理有些不敢双脚离地,可是他的腿又不够长,所以姿势有些僵硬。
高扬在一堆杂物中寻找了一会儿,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像盒子的一样黑黑的东西,他随手拿了一张板凳,把那个东西放在上面,苏理有些好奇,想凑近看一下,谁知道一下没平衡好,向前摔了过去,不过好在高扬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了。苏理干脆和高扬一样蹲在旁边,看着高扬摆弄那个黑盒子,突然这个黑盒子传来“滋嘶滋嘶”的声音,苏理好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瞪大了眼睛,过了一会儿,黑盒子有了完整的声音。
“湖上畔,湖上畔,云蒸霞涣,雕栏外,雕栏外,红翻翠騈,惹下峰愁蝶恋,三生石上缘,非因梦幻,一切华胥雨下遽然。”
悠扬婉转的声音装满了这个小小的屋子,即使他们都听不懂,但是却就是觉得好听。
“这个是什么啊,居然还可以说话。我以为只有电视机可以说话呢。”
“这个叫收音机,它还可以听其他的……”说着,高扬又捣鼓了一下,收音机里传来英语对话。
“哇——”苏理满眼新奇,嘴巴成一个大大的“o"型。
这东西他在家里面还没见过呢。
之后两个人就这样玩了一会儿,苏理打了一个哈欠,有些困倦了,今天早上他一大早就沿着田埂找高扬,完全是没睡够的,就在高扬出去打水给他喝,回来时就看见了苏理的脚悬在床外,正呼呼大睡呢。
收音机回放着:
“湖上畔,湖上畔,云蒸霞涣,雕栏外,雕栏外,红翻翠騈,惹下峰愁蝶恋,三生石上缘,非因梦幻,一切华胥雨下遽然。”
高扬把收音机关了,学着记忆里母亲的动作,把苏理的鞋子脱下,把他的脚搬了上去,给他盖上被子。
苏理睡得很熟很香,甚至还砸吧嘴,一定是在做美梦。
太阳高高挂在天上,蒸烤着大地上的生灵。高扬把前些天捡回来的柴火收拾了一下,又把外面的大水缸打满水,锅和碗都洗了,到田里摘了一把青菜和葱,可是回来时遇上了不想遇见的人。
“喂,小哑巴。”
不是高明中又是谁。
高扬没有停下来,而是加快了脚步,因为内心的害怕,他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。
可是一下就被拦住了,不出意料,他被打了一顿,他抱住自己的脑袋,这个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,挨打的经验。
等高扬从地上爬起来时,菜已经踩烂了,只能拍拍衣服,返回去再摘一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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