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戍卫官晚上抽不出空特地前往高塔不假,但在休息的十分钟里打一通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。
杰帕德站在禁区唯一的电话亭前,拨打了一个号码。不久后电话接通,听筒那边传来一道随意慵懒的女声,似乎刚睡醒:“喂——谁啊?”
“是我,姐姐。”
“老弟?怎么了,难不成禁区有什么设备出问题了,只有神通广大的姐姐才能解决么?”
“不,是别的事情。”杰帕德顿了顿,道:“…你知道怀孕初期的女性,胃口不好时该怎么办吗?”
虽然看不见表情,但他也感觉到那边明显地愕然了。
希露瓦倒吸一口冷气,“天哪,小杰杰,你问这个做什么,难不成你——”
杰帕德知道她是故意揶揄他,但还是如她所愿地感到些不好意思,“……不是,跟我没关系,只是目前唯一被允许近距离接触她的只有我。”
对面沉默了一会,然后缓缓开口:“……是那个被可可利亚关押起来的‘外来者’么?“
杰帕德没有立刻回答,希露瓦又道:“在没有证据证明罪行的情况下,就这么把一名怀孕的女性锁起来……她未免太不人道了。”
她指控着大守护者,可比起愤恨,更多的却是一种叹息,一种悲伤。仿佛那大守护者犯下的过错亦是她的过错,她的疼痛亦让她疼痛。
“可可利亚到底想做什么?”她问。
“我不知道,我也不应揣测大守护者的想法。我该做的,只有遵从。”
“那么如果大守护者的意图并非正义呢?”她蓦地提出犀利的问题,“如果她的所为只会加速这座城市的灭亡,让那名无辜的女性成为获取利益的工具被压榨殆尽,你还是会选择遵从大守护者么?”
杰帕德蹙起眉。他没有辩驳,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,然后给出诚实的回答:“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刻,我会选择群众,站在无辜的人身旁。”
“哈……”希露瓦笑了下,有些欣慰,“不愧是我们朗道家的人。”
得到答案后,她揭过这略显沉重的话题,回归杰帕德最开始的问题,道:“怀孕,没胃口是吧?听我的,把这些方法都好好记下来——”
……
“今天的晚餐是酸奶蓝莓夕红果,水煮蟹肉,还有刚出炉的太阳薄饼!”铁卫兴高采烈地隔着门报着菜名,可见这些对于铁卫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美食。
我已经没有上午那么难受了,所以现在又有心情笑道:“怎么,戍卫官又善心大发给你们改善伙食了?这次又一口气买了五十张太阳薄饼?”
“对,长官每次都买五十张,正正好好,不多不少……嗯?你怎么知道这个?”
“碰巧撞见。”
“你们可真有缘!”铁卫蹲下身,把一封信件当贵重物品似地小心放在盘边,“今晚长官没空过来,所以让我给你带封信。”
他有些神神秘秘地,又说道:“对了,悄悄告诉你,今天军队这顿是拖了你的福才吃到的,长官是特地想让你吃下点东西呢!这可真是十年战友情,不如一朝女……”
“女——?”我念道。
“呃,没什么。”他马上又收起话头,怕自己再得意忘形地说些什么昏头话,办完差事就忙不迭地跑了。
我有点好笑地摇摇头。我原本猜他大概二十岁出头,可看这跳脱的性子,大抵才刚成年吧。
那杰帕德多少岁呢?我一开始也是看外貌,猜他二十五岁往上。可从铁卫口中打听到他的一些事迹后,又感觉起码要三十好几了,除非他当真天赋异禀。
但不管他三十几还是四十几,我这个几百岁的人都没有嫌人家老的资格。
酸奶爽口,水果新鲜。一开始我还有些恹恹,但尝了一口后腹中空荡便变得鲜明,毫无障碍地就把一餐全吃了下去。
我享受了一会饭后的悠闲时光,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那封信打开。由于戍卫官公务繁忙,所以信里也就寥寥几句:
‘我问了家姐,她说有以下几种方法可以缓解早孕反应带来的不适——’
‘虽然我已说过,但还是再强调一下:如若有别的需求请及时告知,我会上报给大守护者。’
‘我没空时就先告诉看守。他年纪小,有时候说话不经思考,你别理他。’
‘再说一句题外话:玲可后来跟我说,她当时眼眶泛红是被鱼肉辣的。我当时以为是你弄哭了她,抱歉。她不善与人相处,谢谢你愿意接近她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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